已经将拴在大门上的血布取了下来,正摇晃着血布再叫人。 “你出来干啥,快回去,他娘她们还没起来。” 秀花一手抖动着血布,试图控制住门口的三十头老牛,不要见到罗峻熙就激动地冲进院落,她一身老骨头可不经撞,另一只手在挥动着撵白玉兰和小稻小豆。 白玉兰明白,娘的意思是,罗婆子在这里住呢,还有一直被留在家里干活的金子媳妇,昨晚也是在这院儿住的,她要回去绊住那俩人。 倒无所谓罗婆子。 罗婆子对自个儿子有什么毛病能不清楚?但是来了牛群这事儿,尽量要瞒住金子媳妇。 睡了一夜的炕会变凉,金子媳妇是个勤快人,现在很有可能快起身出来抱柴火烧炕,可别让瞧见三十头牛。 又不能单单只提金子媳妇的名字,好像咋回事儿似的。好像咱家唯独拿那一个人在当外人。 金子两口子在左家干活最实在,别让人挑理,娘这才撵她回去时,带上了罗婆子的名字。 白玉兰带着俩闺女急忙回屋。 果然见到金子媳妇正在穿棉袄,白玉兰也没废话,直接道:“今儿不用你烧炕做饭,让你大嫂(小稻)做。炕上孩子让我二闺女守着。咱俩先去收拾一下放粮食那小屋,好好倒腾倒腾粮袋子,看看还能不能再空出地方。” “大娘,年前家里还要买粮食吗?”金子媳妇纳闷,德子哥不是买回好些米? 白玉兰心说,买不买不重要,重要的是在存粮的小屋待着,既看不见前院也瞧不见后院。一会儿有个动静,她能绊住金子媳妇不让出去。等到动静过了,她再打发金子媳妇去以前的吴家院子去煮猪食。 可是,这里挡一个人好挡,也不知小女儿小女婿,能不能赶紧将外面那些牛处理掉。 白玉兰心里还很疑惑,这几日下来,老牛不是都在晚上来骚扰吗?今天怎么一大早就来啦。 难道是昨晚小麦没给牛挡好?今早来补一补? 最愁人的是,外面那些老牛,都是谁家的啊? 咱可怎么将那些牛给挨家送回家。 送回去的时候,又该怎么解释。 在白玉兰正犯愁时,左里正就那么赶巧的来了。 他在和秀花大眼瞪小眼。 躁动的牛群、还没有被驯服过的三十头老牛,见到左里正像见到了什么新鲜玩意儿似的,瞬间就躁动了起来。 秀花反应极快,几步就蹿了过去,抖动着血布,当仁不让就挡在了左里正的身前。 罗峻熙和左小麦反应也不慢,同步蹿进牛群队伍里。 小麦在挨个牛头上乱敲,还不能当着左里正的面前说话警告,只能以敲牛头的动作暗示:不准顶人。 罗峻熙怕顶到小麦肚子,正以护送的姿势在牛群里穿梭。 想着双管齐下,罗峻熙还配合着媳妇敲牛头的动作,假装望天望地、望着太阳在哪升起,嘴里似在情不自禁嘀咕着:“呜,媳妇,你看那面,呜呜,好像呜,啊,呜呜呜……” 罗峻熙在装作说话吭哧瘪肚。 呜,等同于唔。 他寻思着,一句话让他说的稀碎,左里正应该听不太明白。 果然,随着这连敲脑袋外带呜呜的讨饶,恩威并施,连带站得远没被敲到的老牛,都立马老实了下来。 这仨人感觉不出自己有多么反常,他们还认为装的挺好呢。 自从有了金手指,家里各个是戏子。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