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玥看他没有要喝的意思,眼睛里的光顿时暗淡了不少,她没有按照他的指示直接出门,而是抿了抿唇,似乎是下了很大的决心,艰难地从嘴里挤出来了几个字:“师父。” 谢长钧:“嗯?” 沈玥:“明天我还需要拿水过来吗?” 她没有等谢长钧回话,鼓足勇气把自己想说的全部说了出来:“白瓷杯里的水不行,竹藤杯里的水也不行,漂着腊梅花瓣的水还是不行……” 听到这,谢长钧听停下脚步,饶有兴趣地看了她一眼。 沈玥:“我不知道该拿什么样的水过来了。” 说完,还壮起胆子看了他一眼,眼睛里的意思再明显不过:这活没法干。 谢长钧静静地看着她,不知道是不是夜色的原因,他的眼眸极深邃,眉骨硬挺,眼眸深邃, 嘴唇很薄, 看人的时候,还是那种淡然疏离的感觉。 本来还一脸无谓的沈玥,对上他的目光时,却忍不住地。 怂了。 她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才敢和他叫板的。 谢长钧却只是平静地看了她一眼。 “你知道每次都换不同的容器过来。” 沈玥一怔。 他每次都表现的不满意,难道她还能端上一模一样的东西过来? 谢长钧:“那你应该知道我的用意在哪里,你是水系的剑修,在长仙门的十年,我不知道你师父是怎么教你的,但是从我看来,你只是空有其形,未得其意。” 他语气轻描淡写,但沈玥却觉得,自己心中长期坚持的某种东西,轰然倒塌了。 她在长仙门的十年,虽然杯师姐打压,被师妹嫉妒,但在练剑这件事上的天赋,是没有被任何人否认的。 无论是剑法还是剑意,她从来都是同期弟子中第一个习得的。 这样的骄傲伴随着她这么多年,到头来有人却突然告诉你,你从前学的都是错的,你不行。 沈玥睁大了眼睛,谢长钧那与生俱来的气场让她知道,在这个人面前伤春悲秋都是徒劳,他不会多说一句废话,她只能从他的话中找到自己需要的东西。 谢长钧继续道:“你能将水放在不同的容器中给我,却不能将剑意融入这六界的山川湖海中。” “如此一来,水系的剑修和其余的剑修又有什么不同?” 沈玥小声道:“你想说,水是无形的。” 听到这,谢长钧皱着的眉终于松了松。 果然是长仙门挑出来的弟子,悟性和天资都是一绝,可惜这么好的天资,没有遇上良师,明珠暗投,焚琴煮鹤。 他虽然心里这样想,但是面上却没有要赞许的意思,将话音一转,淡淡道:“水是世界上最柔软的东西,却能滴穿世界上最强硬的石头,最重要的是,它是无形的,你无法抓到他,伤害他,而这种无形,就像水流入任何一个容器,都能随之变化一样,其招式便也随着对方不断变化,抽刀断水,水更流。” “你再试试你的长云剑法。” 虽然她还没有从他的话中缓过神来,但此刻,她只能机械地抽出腰间地溪棠剑,在院中一招一式地比划起来。 还没有比划几下,她只觉得触手生凉,谢长钧不知道什么时候同她一起握住了剑柄。 他白衣胜雪,衣袂无风自动,溪棠剑徒然增添了几分平日里没有的凌厉,那一刻,他赋予溪棠的,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