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支书:“城里没那么多工作岗位。年前或年后还得来一批。” 高素兰惊叫:“还来?!弄这些祖宗——”看到方剑平,“剑平,不是说你。你这么好的孩子,别说十个,来一百个我们都欢迎。” 张小芳忍不住说:“想得真美。当方剑平大白菜啊?大白菜也是白菜王。” 方剑平禁不住笑出声来。 高素兰瞪她一眼:“吃你的饭。”随即问她老头,“咋还来?” “九月十三那天发生的事还记得吧?” 高素兰:“那咋不记得。农场那边传遍了,有个大官坐飞机跑了,结果飞机炸了。咋地?还跟他有关啊。” 张支书点头。 他起先也不知道。 今天到农场向主任反应,这些知青也来几年了,都想家了,能不能让他们都回去。农场那边就跟他说实话,刚接到一份文件,因为飞机失事这事引发的,过些天不光知青,他们村还得接收一些下来劳动的干部。 张支书不乐意,凭啥都弄到他们村。 隔壁村虽然也有知青,可只有两三个,住村支书家里就行了。 他这边分十个不够还再接收,就不怕人多了搞出人命。 主任也不想可着一只羊薅,谁让整个农场就数张庄最富裕,不光有养猪场有牛圈有鱼塘,还有一台农用拖拉机呢。 这话把张支书气得不轻。 张庄以前也穷。 土地刚归公那一年还好点。第二年就开始懈怠,等到六一年家家户户一天一顿饭。除了当时国家困难,还有就是大伙儿干活的热情不高,土地减产严重。 张支书一看这样不行,不出五年张庄就得从清河农场消失。 六一年年底,张支书把村里长辈以及年轻有学问的人都请去村办开会。 大伙儿都怕死。 来年长辈们出面拿着棍跟在自家小辈后面,谁不好好干活就敲谁。 农闲的时候张支书带领全村壮劳力挖个池塘,让妇女同志去河边网鱼鳖虾蟹然后扔池塘里。 六二年年底,家家户户依然没钱买肉,可池塘里的鱼大丰收。交公一部分,每家还分两三条。 张支书这个支书的位置坐稳,威信也上来。 随着张小芳光长年龄不长心智,村里也没几户人家敢瞧不起张支书。顶多说他命不好,三十大几才结婚,结果娶个媳妇肚子不争气,还生个傻闺女。 话又说回来,正吃着饭张支书也不想说那些不开心的,直言道:“因为我刚才说的事上面可能又要有动作了。” 高素兰顺嘴问:“啥动作?” 张小芳闻言想说什么又不敢说,索性说:“管他啥动作。还能搞一辈子啊。” 张支书本来想叹气,闻言宽心地笑了:“咱家小芳说的对。我就没见过搞一辈子的。说不定明年就好了。” 高素兰冷哼:“做梦!” “不做点美梦日子还咋过。”张支书转向方剑平,“剑平,你说是吧?” 方剑平愣了愣神,忍不住打量他,居然这么豁达。 “咋了?”张支书奇怪,这个问题很难回答吗? 方剑平苦笑着半真半假说道:“自打来到张庄我就不敢做梦了。” “都会过去的。我以前当兵那会儿部队也有整顿。小部队都得弄许多天,何况全国。咱们要相信主席同志。” 方剑平点点头。 高素兰指着菜:“剑平,边吃边说。老头子,你说要是刘季新和段伊然回来,让他俩搬去养猪场住咋样?” 张小芳忍不住说:“不咋样。” “吃你的饭。我们说话没你的事。” 张小芳嗤笑一声,“三个大傻子说话,我看你们能说出个子丑寅卯来。” 高素兰乐了:“又是听谁说的?你知道子丑寅卯是啥吗?”不待她开口就催,“赶紧喝你的鸡汤。锅里还有,剑平,喝完了再盛。我兑的水多,一人两碗还够咱们明儿下面条。” 方剑平知道大锅里半锅鸡汤,张小芳掰鸡腿的时候他看见了。 “我知道。婶,你也喝。叔,婶的提议怎么样?” 张支书摇头:“不行。以前吧,我就觉得刘季新那孩子钻营。现在知道他心术不正,哪天可以回城了,临走前把咱们的猪药死了可咋整。” 要搁以前方剑平不信。刘季新虽说比他大两岁,在下乡前还是个没出过校园的学生,坏又能坏到哪儿去。 可一想到他连段伊然也算计,方剑平就不得不承认有的人就是坏的流脓。 张小芳以前喜欢他,没少帮他干活。刘季新喜欢段伊然,也帮她干活。可张小芳帮完就走,干净利落。刘季新趁机缠着段伊然,恨不得段伊然亲他一口作为感谢。 方剑平想到这些不禁看一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