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还是起身道:“夜里若有事,烦大哥使人喊我一声。” 秦王的帐子守卫森严,大都是从前华仙公主的人,再有就是神机营,朱持晖昏迷前吩咐过,务必将此事瞒得紧紧的,不可透露一分给李家。李汇正愁找不到借口管束他,得知他受伤必然极力阻止他继续巡营,而一旦被关进笼子‘养病’,再想出来就没那么容易了。 秦力与正掀帘子进来的孙钊对视一眼,正色道:“叁爷只管放心。” 这一睡就睡了两叁日,到第四日下午,换过纱布和药粉,朱持晖才终于醒了。等他用过清粥和牛乳,人有了点精神,大家聚在营帐开了个小会。 “洪方彦登报说要重整应天女子学校,又全程公开处理吴子华,几乎没打断庄王一条腿。” 南昌、饶州、九江,大批百姓往南京逃难,相信很快天军的人数又得翻一番。 小秦王撑着病体扫了一眼昨天的《泰晤士报》,好奇道:“这个龙姑娘是什么人?” “想是化名。”西洋人的报纸不爱用真名,尤其这还是洪方彦身边的人,不见照片也没露脸吗?大约是个机要秘书之类的人物,类似从前的六科给事中。 朱持晖一目十行地看过这篇文章,总觉得心里有些异动,干脆将报纸收起来,备着明后日再细细研读。神机营长官张瑜趁机道:“那几个美洲佬殿下打算怎么处置?” 难得抓到活口,不管是杀了还是养着都不太合适,他们白皮金发,放在军中未免太显眼了。朱持晖垂目思忖片刻:“审出什么来没有?” 那当然是没有,几个人都一口咬定自己是美利坚的客商,来大明是做生意的,枪支火药乃防身自保之物。 他一咬牙:“继续审,好好抻一抻他们。” 听到这里李持寿插了句嘴:“一共七八十个人,千里迢迢跑来这么远的地方做生意,想是惠王的手笔。” 孙钊也道:“盼着咱们和美洲佬两败俱伤,他好坐收渔利。” 听说太原城中许太后病重,朝廷眼看就要散,剩下的小藩王们不足为据,大头便是秦、惠之争。比身份惠王是比不过他的,民望、兵力二人旗鼓相当,但他有一点劣势——山东临海,假使美利坚的舰队从天津掉头,转而攻打登州和蓬莱,他就不得不直撄其锋。于情,朱持晖不想退,谁愿意将祖宗基业拱手让给洋人?于理,他也不能退,一旦退缩之前辛苦收揽的民心就都付诸东流了。 “不是说南北大铁道被法军握在手心里吗,美利坚这突然窜出来,是什么意思?” 与英、法、普不同,打从一开始他们就剑指京师,不大参与南边的事,因故只留了极少一部分军队在南直隶以北,突然来这么一下,是南直隶又有变故了? 很快答案揭晓,四月初九日《泰晤士报》的玛格丽特披露,大批茶叶和棉花正被运往天都,洪方彦似乎与美利坚达成了某种协议,拒绝赔款,但愿以一个极低的价格向美利坚售卖棉花、稻谷和茶叶。 这几宗可都是美国南部的支柱产业,尽管还只是没影儿的消息,当日的泰晤士报很快就卖到脱销,南方农场主暴动的消息也迅速飞过大洋,传到了大明诸王的耳朵里。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