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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露如霜


银也全部革掉。

    “那两个小的还在站墙根呢?”奶姆们听见骂声,一个个着急忙慌地跑回来,梅枝索性与竹枝换个地方说话。自从松枝放出去成了亲,当年四个大丫鬟只剩她一个了。

    见盆里还剩些肥皂,竹枝一边把铜盆放下,让她兑了水就着洗手一边道:“站久了才知道长记性,口没遮拦,放在哪里都是要打死的。”

    姑娘家清誉何等重要?一个失了名节,一家子姊妹、堂姊妹都要受牵连,不见袁护卫且不敢轻易往这院子里凑?就是怕传出什么话来,带累了姑娘。

    梅枝不再试图替她们说情,默默擦干双手:“我看,京里像要出事了。”

    自从住到青云寺来,姑娘总是有意无意地不许她们偷懒偷闲,教她们‘多出去逛逛’,后山这么大,一逛就是一下午,晚上用过晚膳,累得说会子闲话就睡了。她们两个都是贴身侍候的人,岂会不清楚李持盈早把大家的卖身契找了出来,就搁在妆奁下面的小匣子里?

    竹枝顿了一下,目不斜视:“那也不与咱们相干,姑娘在一日,咱们就当一日的差。”

    流民越来越多了,虽然顺天府尹联合山东布政使将那些人都挡在了南方,《大明日报》也未见半个字的相关报道,可李持盈每天都要读上好几遍《江南时政》、《应天要闻》,种种蛛丝马迹表明,情况并不像朝廷宣扬的那么乐观。

    梅枝是听着大娘娘大败英法联军的传说长大的,松江姑苏一带还曾将这事编成戏文来唱,她心里天然有种对真定的崇拜和相信,总觉得大娘娘都亲自出马了,怎么还可能出问题呢?

    “柳枝依然没有消息?”

    “……想是给扣在哪里了吧。”接到信函后柳掌柜迅速将中药铺和几间出租用的房舍折价出手,银子存在银行里,银票和这几年间的总账、分账一道寄回了北京城。东西早都到了,人却不见踪影,竹枝故意笑道,“她原比咱们有本事,在哪儿都是头一份,操心不到她身上的。”

    两人又说笑几句,各自吃饭不提。

    过了几日,霜果然结得更浓,夜里不烧炭盆便冷得挨不住,李持盈洗过澡后钻进被子里,被窝还没捂热就听外头有人敲门:“梅枝?竹枝?有人在吗?”

    竹枝听出是袁虎的声音,匆匆系上外衣出去开门:“这么晚了,有什么要紧事不成?”

    那厢李持盈已叁两下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足蹬皮靴,又将小郎抱在手中。很快门扉一开,袁虎压着嗓子焦急道:“事出紧急,还请乡君和小……小郎速速随我出去躲一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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