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汉们自然也注意到了这边,公主府的马车都带着标记,又有一大队侍卫随行,想装不知道都难。有人看着恢弘气派的酒楼牌匾冒酸水:“朱门酒肉臭。” 有人嘻嘻笑话他:“沉兄慎言,慎言。” “还有女眷在呢,说话都注意着点!” 恰似一道闪电劈开天际,严璋准确无误地认出了一闪而过一小幅织金裙摆,能用这个花色的公主府女眷再无他人,他微醺的脸上罕见地流露出嫌弃的神情。 这么晚了,她为什么还在外面?继母果然不算母,李沅不管,她也跟着撒手,才养出那么个伶牙俐齿的霸道货色。 “……今儿是什么大日子?怎么还包了场?”众人被侍卫驱赶至路边,不知是不是酒壮怂人胆,一个个低着头继续小声八卦,“那是荣王府的马车?怪道路口都封了。” 从后门出来倒泔水的小工一声嗤笑:“乡君过生日,不包场还白给人瞧啊?” 混沌的大脑被‘严璋’二字辟出了一丝清明,李乡君挣扎着坐起身,一拱一拱地试图往窗边挤:“在哪儿?让我瞧瞧。” 酒后容易体热,她又不知死活地紧贴着他,朱持晖手忙脚乱,鼻尖上都是汗珠:“你干什么?你你你坐好,他就长那样,有什么可瞧的!” 她身上肌肉不少,力气自然也大,二爷怕弄疼她不敢使劲儿,人家倒轻轻松松在他身上找了个舒服的位置,一边曲起双手作望远镜状一边一本正经道:“看……嗝,你可不能找个没人的地方把他埋了哦!” 晖哥儿:“……” “也不能让人把他套上麻袋打一顿。” 他才发现她彻底醉了。 李持盈醉后还算乖,就是变得有点话痨,抓着他叽叽呱呱说个没完,二爷箍完她的手按她的腿,没两刻钟呼吸都重了:“什么?” “我说,东坡肘子真好吃啊——” 理智没全丢,还知道答应话。他正要松口气就听她又道:“可是我还想吃手枪腿。” 唇齿张合间呼吸的热气拂在脖根,还带着湿润的酒意和若有似无的香水味,这要是换个场景,他会错觉自己下一秒就要被她生吃入腹。熟悉而古怪的酥麻感顺着尾椎往上爬,背脊一寸寸变僵,好半天后朱持晖才找到舌头:“……什么是手枪腿?” “就是鸡腿,大鸡腿!”李持盈比划着,“先腌再炸,炸熟了撒一层孜然粉,可好吃了,我以前上学的时候每天都要……嗝,都要吃一个!” 他正打算附和她,用‘那回家后叫厨房给你做’哄哄这个醉鬼,转念忽然一怔:“每天?” 她支起身体看着他,眼神纯净得像是刚刚出世的婴儿,不知道为什么那种眼神令他心慌无比,好像她忽然不认得他了似的,他们只是一对素昧平生的陌生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