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提袋因她这句话一下子变沉,乔司月下意识收紧手,抬头去寻盛薇的脸,她还是那副笑盈盈的模样,没做过多的解释,可乔司月莫名觉得自己的心事早就被她看出来了,只是没说破而已。 “谢谢老师。” “不客气。”说完,盛薇从隔壁推来一张转椅,“过来坐。” 这会乔司月的动作比脑子反应快很多,没有犹豫就坐下,两秒后才回过神,正要起身,被盛薇摁回去,座椅转了一百八十度,背对向她。 两肩触感分明,乔司月脊背瞬间绷直。 盛薇手指一紧,察觉到对方的焦灼和不自然,卸下几分力,“绷这么紧做什么?我又不会把你骨头捏碎。” 乔司月脸一热,几秒的缓冲后,慢慢放松下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盛薇问:“按得还舒服吗?” 乔司月低头看向脚尖,“嗯,谢谢老师。” “那现在放松多了吧。”盛薇说,“你们这年纪,正是记性最好的时候,我相信你一定能记住的。” 语气轻柔,却夹杂着不容置喙的意味。 乔司月不明所以,“记住什么?” 盛薇笑起来,“记住刚才这种放松的感觉。” 黄昏的风残留着滚烫的热度,无声无息地渗进肌肤,乔司月感觉心脏都是暖的。 回教学楼的路上,听见身后两女生提到“李杨”这个名字。 她条件反射般地停下脚步,等距离拉近后,才抬起脚。 那两道交谈声清晰地传入耳朵。 “李杨和路迦蓝到底有什么过节,非得把话说的这么难听?” “这你都不知道啊?李杨之前追过路迦蓝,但人家压根看不上他,当众没给他好脸色,估计梁子就是那会结下的。” …… 这是乔司月第一次从别人口中听到路迦蓝的名字。 巧的是就在几分钟后,她路过学校公告栏,看见黑榜上挂着一张处分单,上面的名字恰好也是“路迦蓝”。 但她没在意。 一个完全陌生的人,牵动不起她的任何情绪。 - 乔司月的好心情维持了两天,直到乔崇文抱着一台不知道从哪淘来二手笔记本电脑回家。 乔崇文:“我上网查了下,这电脑售价还不便宜,这次算给我们捡到大便宜了。” “卖得这么爽快,估计人家也不缺钱。”苏蓉也高兴,语调没有前几日那般沉重。 乔崇文点头表示赞同,用开玩笑的语气说,“开小卖部这么赚钱,要不我们也去开个?” 苏蓉睨他,嘲讽似的嗤了声,“省省吧,你就没那富贵命,还开小卖部,我们哪来的本钱?” 正挖苦着,忽然插进来一道声音,“是哪的小卖部?” 夫妻俩齐齐转头看去,乔司月低头扒拉着米饭,大半张脸浸在刘海垂落的阴影里,晦涩难辩。 察觉有目光停留在自己身上,她微抬下巴,对面眼睛里探究的含义不言而喻,她终于意识到自己刚才都说了些什么,神经一下子绷紧,指甲也不自觉嵌进皮肉,勉强笑了下,“我的意思是,我们以后可以多去光顾他的生意。” 苏蓉盯住她看了几秒,没有说什么。 乔崇文不疑有他,“就开在坡道上的那家,叫什么兰来着。” 半晌补充道:“你回家路上好像要经过这家小卖部的,有没有点印象?” 灯光下,乔司月脸色发白,她攥紧筷子,几秒后摇头说:“没注意。” 一顿饭吃得索然无味,乔司月拿上书包准备回房,听见乔惟弋喊她:“姐姐”。 她止步回头,恰好看见方惠珍将乔惟弋箍在怀里,扬着嗓门说:“你姐姐要学习,你就在这看动画片,别去打扰她。” “……” 乔司月回房没多久,乔惟弋蹑手蹑脚地进来,一个人安安静静坐在地上。 房间里一片沉寂,只有落笔时轻微的簌簌声,不知不觉间,他靠在床边睡过去了。 乔司月起身去上厕所,回头就看见蜷缩成一团的瘦小身影,光着脚,地板上还有一串湿漉漉的小脚印。 乔司月心口微滞,俯身擦干他脚上的水渍,刚把人抱上床,门口传来乔崇文的声音,“乔乔,你帮我看看,这电脑是不是出毛病了?我怎么连文档都打不开。” “电脑”这两个字仿佛自带扩音功效,震得乔司月耳膜生疼,连手指都不受控地僵住,骨节处泛起明显的白印。 她偏头,看见乔崇文抱着一台银黑色笔记本,拖鞋踩得啪嗒响。一张脸皱巴巴的,写满了千把块钱打水漂的忧虑,“该不会是骗子吧?卖了台不会动的老古董给我们?亏我还以为捡了个大便宜……” 话没说完,就被打断,“他不会的。”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