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伸过手,臂弯一揽,蓦然间,裴迎感到腰身一重,身子下滑,坐在了殿下小腹。 热气蒸腾出来,光滑的红袍下,衣襟起伏,显现出殿下的线条。 他故作狠厉的神色,在她那双干干净净的眼眸中败下阵来。 “夫君。” 她伤心得小眉毛蹙起,装作听不懂的样子。 泪珠还挂在裴迎两腮,无须多言,她的手按过殿下的脑袋,抱在自己胸前。 少女娇怯怯的,咬紧银牙,颤着,轻轻将下巴搭在他头顶,似乎在安抚一只暴躁小猫。 懵了,陈敏终正准备的质问与冷笑,通通凝滞在了唇齿间,嗡的一下,裴氏竟然将他搂在胸前。 陈敏终的脸颊贴上一片柔软,令他厌恶的花香气,此刻消弭不见,因为……他甚至忘记了呼吸,喘不过来。 整张昳丽的面庞埋进去,陷进去。 高挺的鼻梁戳了戳,粉白芍药终是扑进了他眼底,雪白,好软。 陈敏终搂着她腰身的手指,不易察觉地颤抖。 皇兄曾耻笑他,庶民便是如此,只要有人对他一点好,便开始渴求从未得到过的真心,只因为有人爱他,便恨不能赤诚地袒露心肺给人看。 哪怕裴迎有事喊夫君,无事喊殿下,庶民便是在那一声夫君中,见到了一刻白首。 他就是庶民。 第27章 腰疼(一更) 月色扑过窗棂, 竹影摇曳。 裴迎面对面坐在陈敏终膝上,她低头,牙齿磕碰, 咬殿下的唇瓣,咬疼了又亲一下, 时不时哼唧一两声, 潮湿又怯生生的,鼻尖嗅到浓烈的酒气, 殿下喝了许多酒? 他方才在筵席上,确实陪皇帝饮了酒,酒气冲涌,本想早些歇下, 听说裴迎骑马伤了腰,疼得睡不着。 陈敏终想起:她穿着他送的圆领红袍, 很是乖巧听话,仿男子式样却格外清爽。 他娶了一个很漂亮的小女子, 在围猎时, 总有若有若无投向她的目光,令他的眼眸立刻冷下来。 陈敏终双眸有惊澜与山火。 他不喜欢任何人看裴氏。 小祸害,她娇气极了,动不动便头疼脑热, 裴家的小女儿果然很会折腾人。 “殿下喝了多少?”她问。 “父皇兴起,便陪着多喝了几盏。” 裴迎并不管他,殿下爱喝几杯喝几杯, 喝坏了身子也是他自己的。 她明白世间男子皆不喜欢束缚,她懒得多说几句,殿下的身体与她何干, 只要别死了就好。 她心底没他,样样豁达,那么她就做一个温柔可人的贤妻,事事都顺他心意。 陈敏终道:“今日猎得了一只灰白猞猁,改日裁了给你做毛领。” “谢殿下挂念。”裴迎弯起嘴角。 明明殿下生了裴迎的气,却在围猎时思考:灰白猞猁的料子给她做什么好。 裴迎两手搭在他脖颈,望着他笑,性子来的快去得快。 虽然她不擅长骑射,谁说会一无所获?殿下总不会忘了她的那份,他是个锯嘴闷葫芦,生气了也不会真的不管她,永远默默施予。 四下无人了。 “殿下饮酒了,不如早些歇着吧。” 室内一片昏暗,他浑身酒气,似乎朦朦胧胧地做些什么,也无人知觉,裴迎眸光亮亮的,格外清晰。 “是你不得要领才会疼。”陈敏终静静道。 裴迎:“以后不骑马了。” “不好。”他一把将她拉过来,状似无意地抵住。 滚热的酒气袭来,她本就是不胜酒力的人。 不敢忘记冬猎那晚,她才堪堪饮了几盏酒,若是与他面对面,怎么想都是很危险的。 裴迎想起爹爹呵斥兄长的时候,无意中说过:真正喝醉的男子,哪里能起势,不过借酒做些不敢做的事。 所以她倏然明白了,殿下没喝醉。 “殿下,您似乎很讨厌我们裴家的样子。”她轻声问。 她故意提到裴家,故意扫他兴致, 陈敏终并没有蹙眉,眼眸中出乎意料的平静。 “你觉得你父亲知道我的事吗。”他转守为攻。 裴迎愣了一下,她老实回答:“爹爹或许并不知情。” 他嗤笑了一声,裴迎也不敢再问了。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