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是身边开车的是傅时浔,但因为担心云霓状况,阮昭也有些莫名的烦躁。 又遇到一处红灯,前面排着长长的队伍,感觉一个红绿灯的时间,根本无法通过这么多辆车子。 阮昭低着头,摆弄手机。 身侧驾驶座上的人,低声道:“别担心,我们很快就能赶到医院。” 一向清冷的男声,意外的打开了阮昭心底的防线。 她独立惯了,很少会有人抱怨的时候,此刻她却窝在副驾驶上,语气难得后悔:“今天我不该去管那个闲事的。” “是那个骗子吗?”傅时浔问道。 之前那个西装被阮昭打的时候,两人对话,傅时浔便留言到了。 后来警察过来,他出来说要作证,也是想要证明这件事。 阮昭低声:“嗯,其实这不是我们第一次遇到他骗人,这种人自称是古董经纪人,能把藏品送拍到大公司的拍卖会。” “嗯。” 傅时浔淡淡应了声,虽然只是简单的回应,却让阮昭知道他在认真听。 “很多缺钱或者走投无路的人,就会把家里的老物件拿出来卖,这种骗子就是抓住他们的心理,让他们交钱,就能把藏品送到拍卖会上卖出一个高价。很多人因此上当,甚至还丢了自己的藏品。” “所以这次,你又撞见他行骗?”傅时浔一手握着方向盘,一边问道。 阮昭点头:“他被我撞破之后,恼羞成怒吧,带着一帮人回来找我们算账。” 说起来,还是阮昭太托大了,觉得云霓一个人就能搞定这帮小混混。 这些人说是小混混,可是打架的本事,说不定还没有那些经常泡篮球场的高中生厉害呢,阮昭从一开始就没把他们放在眼里。 车子再次停下,又是一个红灯。 “所以你是在后悔管这件事?” 阮昭低低应了声:“嗯,要是不管的话,云霓就不会受伤。” 她少有如此模样,从傅时浔认识她开始,眼前的这个女孩好像永远都那样理直气壮,一往无前,拥有一套属于她自己的行事准则,丝毫不会顾及别人的感受。 他以为这样的人或多或少,会自私,会冷漠。 可哪怕是看起来再清冷,她也从来不是内心冷漠的人。 路遇不平,她会出头。 身边的人受伤,她会自责。 这次的红绿灯尤为漫长,前面的车子一直没有动,傅时浔手掌搭在方向盘上,他微侧着看了过来,依旧清淡的声音说:“我们的人生就像一条河流,所有人都在摸着石头过河,没人会知道,自己下一颗摸到的石头,还是宝石。” “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忘记刚才那块戳伤自己的石头,继续往前走。” 因为河流是不会停止的,时间也是。 所以我们能做到的,就是扔掉不愉快,不要沉溺与后悔之中,昂着头继续向前。 “傅时浔。”她轻声喊了句。 车子正好在此时缓缓启动,旁边的车辆也开始流动起来,但眼睛盯着前方的男人,却还是很给面子的回应:“嗯。” 阮昭眼底含笑的看着他:“有没有人说过,你像个哲学家。” “没有。”他声音重新恢复那种冷淡。 阮昭没轻易放过他,笑着说:“要不我以后不叫你傅教授了,我叫你哲学家大人。” 傅时浔没搭理她。 阮昭笑了下,又低头给云霓发了条微信,至于云樘那边,她还没想好怎么说。 可就在她手指一直在屏幕上滑来滑去时,傅时浔的声音再次响起。 “如果我是今天那个差点被骗的人,我一定会庆幸,遇到你。” 阮昭手指顿住。 随后几乎是错愕的转头望向他,男人依旧安静开着车。 哪怕是从这个有些死亡的角度看过去,依旧显得他轮廓线条流畅而利落,眉骨成峰,鼻梁高挺,只怕是最好的整容医生都捏不出来这张脸。 阮昭心底的阴霾,好像被一扫而空,此刻她甚至笑得有点儿张扬。 她问:“我把你这句话理解成,你在夸我吗?” 如她所料,傅时浔说完那话,就压根不打算在开口。 虽然知道不能打扰开车的人,但阮昭依旧轻笑着说:“不过就只有口头夸奖吗?没有什么奖励吗?” “傅教授,你好抠门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