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厚熜也不相信,他算不得是个勤勉的皇帝,但有时候兴致好,即便今天是拜祭的日子,他也能抽出时间了解一二。 刘瑾? 是,据说二十二年前,他受人指点,言他命中有一死劫,又逢灾年,恐是十死无生,唯有向天借命、遮掩天机方能破劫重生,刘瑾惜命,暗中命人买下这家牙行,只可惜他还未安排周全,就一命呼呜了。 朱厚熜瞧了一眼骆安,道:这有甚可惜的!不过是一介奴才罢了,还真当自己是根葱了。 虽说朱厚熜如此蔑视,但二十多年前,刘瑾那可真是权势在握,正德帝与他有情分,对刘瑾这个太监很是看重,只要刘瑾说的,不管香的臭的都统统采纳,盛宠不衰。 那现在呢? 骆安擦了擦额头的冷汗,恭敬道:是宁王。 哦?什么时候一个死人也能管活人了?骆安,这正月初一你就给朕说这种笑话,是不想活命了吗?朱厚熜看着仍然在笑,但谁都能闻到他话语里的喋血。 方是此时,他才展现出一个帝皇的冷酷与猜疑来。 陛下恕罪,陛下恕罪。骆安磕了头,这才战战兢兢地往下说,刘瑾与宁王本就有联系,当初若非是宁王贿赂刘瑾等人恢复了裁撤的护卫,宁王的兵力也不会壮大。刘瑾死了,他的势力被人瓜分干净,这牙行就落入了宁王之手。 朱厚熜对宁王之乱有印象,一个愚蠢的王爷以为自己有了点能力就沾沾自喜起兵造反,这样的一个人能经营壮大一个势力及至如今?这宁王可没有这等前瞻性。 去查! 骆安磕了头,迅速离开。 不谈公事的朱厚熜,又恢复和气模样,哎,做皇帝就是这些破繁文缛节没意思,不过虽是说如此,但站在高处看一群天之骄子给他磕头祝福,还是非常令人开心的。 早知道应该让那高中元进宫一趟给他开个天眼的,他也好看看祖宗们,到底是否真的会显灵,可惜了。 阿嚏阿嚏阿嚏谭昭连打三个喷嚏,他摸了摸鼻子,是谁在骂他? 系统:宿主,看来你很有自知之明啊。 谭昭哼哼了两声,决定忽略这三个喷嚏,继续研究手上的阵图。 但这鬼阵图不管怎么拼,都是个四不像啊?就这阵图,就是大罗金仙来了,也催动不起来啊?到底是他读书少,还是白浚记错了? 你真的没有记错? 真的没有。 谭昭足足确认了三遍,才道:这灯阵,以小生的造诣,看不出任何的效力,甚至杂乱无章,毫无逻辑可言。 除了讲究对称,强迫症福音外,好不容易有个节点,这阵法就突发奇想转去了另一个节点,再找过去吧,又换了,说得直白一些,就像是有人画迷阵,却画了杀阵、掠夺阵、聚灵阵杂糅了一群阵法,却唯独瞥下了迷阵。 说实话,要不是知道那糟老头有几分能耐,小生真以为这摆灯阵的人是照着阵书随便瞎编的蓝道骗子了。谭昭忍不住感慨了一句。 骗子?一个骗子诓了两百多条性命?高中元,你觉得这可能吗?倘若是真的,这也未免太过可悲了。 谭昭不知道,但事情的真相就在那里,只要查下去就知道了。 有没有找到那些孩子的名录? 白浚摇了摇头:恐怕,他们的墓碑上也不会有姓名了。 两人从停尸所出来,心情都有些沉重,今儿个是大年初一,这里京城,该热闹的地方还是热闹,汇入人群,就像是回到了人间一样。 谭昭忽然想到了一件事:你说,为什么会有人刻意假扮小生来迷惑你们?莫不是与小生有仇? 那就要问你自己了。 高中元在京城的人际关系非常简单,除了书生间的龃龉之外,根本没有其他的关系,哦不,不对,其实还是有一个关系的。 排除所有不可能的选项,剩下的最后一个,即便难以置信,也绝对是它了。 四年前,高中元曾随父入京,距离驸马之位只有001米。 第82章 信了你的邪(十) 当初永淳公主选驸马虽然事急匆忙,但到底谁更有希望, 大家都是心里有数的, 高中元作为三人中的佼佼者, 只要不眼瞎,差不多就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可谁知道呢, 皇太后老人家眼光与众不同,最后的驸马是谢诏。 谭昭站在原地,将其中关窍梳理了一遍, 原主与永淳公主从未谋面, 也没有私情, 换句话说就是没有直接的利益关系,而驸马谢诏倒是有关系, 两人不仅是同乡, 还曾同台竞技, 但仍然非常牵强。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