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挺讲礼貌的, 两位官差脸色稍霁, 其中高个的道:高相公, 不知你可认得山西举子秦牧? 谭昭点头:自然认得。 昨夜子时到丑时,高相公在何处? 这是例行公事, 谭昭自然不会生气:在家中苦读, 余已足有半月未出门。旁边的和顺插不上嘴, 闻言拼命在后面点头。 秦牧死了, 有人在现场看到你,高相公你如何作答? 这是污蔑!是谁红口白牙污蔑学生, 还请大人请他出来对峙!谭某人立刻表现出了读书人不畏强权、被人污蔑的愤慨。 然后, 两位官差将高中元请到了顺天府衙。 高中元怎么都是个举子, 已是能当官了, 虽说在京城连京官都不值钱, 但该走的场面还是要走的,谭昭得到的待遇并不算太差。 等他在顺天府衙,谭昭就见到了这两位目击证人。 两位目击证人见到高中元, 惊讶得嘴巴都合不拢,两人上上下下将人看了一遍,其中生得瘦弱的书生终于喃喃开口:高中元,你怎么变得这么 两位官差不明就里,挺好的呀,全须全尾的,他们可不像锦衣卫那样蛮横用私刑的。 你怎么瘦脱相了?另一个略略尖细的声音终于打破了安静。 谭昭望过去,认出此人乃是秦牧的同乡好友霍炳天,而另一个高瘦书生,好像是叫想不起来了,算了,不是什么重要的讯息。 谭昭假作摸了摸脸,一脸的谦虚:还好吧,前段时间放浪形骸,野了心思,这些天日日苦读,便没顾上饮食,一时瘦了些,应是无碍观瞻吧? 两位官差:你们管这种身材叫脱相?! 那瘦高的书生细细又看了一遍高中元,从头到尾似乎是要重新认识一遍,等他看完,拱手对着官差道:还请容禀,学生昨夜所见,恐非是高相公。 此话一出,两位官差一惊,却是旁边的霍炳天最先开了口:马兄,可昨夜那分明就是高中元!保不准他料算到今日,故意闭门家中,实则是为了谋夺秦兄的性命呢!秦兄才智双全,难免遭人妒忌,那日诗会 嗤谭昭忍不住笑了出来。 你笑什么? 谭昭回了对方一句:来来来笔给你,你这么会编故事,考什么进士啊,写话本就能走上人生巅峰了。 你 这高中元的嘴,怎么变得越来越毒了,以前也只会写诗骂人啊。 再说了,男子汉大丈夫,凭真本事说话,谁会因为一个诗会的头名,就处心积虑谋害人性命啊。谭昭说话,说得一唱三叹的,却全是笃定坦然的语气,你既说看到我行凶杀人,那你是看到我提刀杀人了,还是下毒谋害了? 然而,秦牧既非是死于刀杀,也不是毒害,他是窒息而亡的。 谁知道你的歹毒心思啊! 霍炳天说完,那姓马的瘦高书生往前踏了一步:昨夜我与霍兄确实看到了高兄模样的人在秦兄宅前的鬼祟模样,但那时的高兄与半月前并无差别,今日一见高兄,已瘦得这般模样,绝不是昨晚的样子。 谭昭嘴里回味了一下这番话,得出一个很有意思的结论:这么说,是有人假扮学生,意图栽赃?却不成想余近日苦读书,一下戳穿? 系统:说得跟真的似的,也不知道是谁哦,天天关上书房跑出去玩~ 有趣,实是有趣! 这案子眼看着就要陷入僵局,忽然门口就传来了鼓掌叫好的声音,一身高颀长的清俊男子斜倚在门边,满身的自由散漫,却是内敛其中,他穿一身锦衣道袍,却非是公职人员,一群人倒是都猜不准此人的身份,除了谭昭。 有时候比常人多看到一些东西,总归也算是个好处,比如谭某人在对方身上看到了一样熟悉的气息,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 帝皇之气嘛,谭昭几乎是在一刹那判定了来人的身份。 那么问题来了,他应该是当个舔狗呢还是当个舔狗呢? 想了想,舔狗一无所有,谭某人从来不是按常理出牌的人,立刻就怼了回去,就跟不知道来人的身份一样:哪里有趣了! 哪里都很有趣,当然,你最有趣! 有这种皇帝,他还考什么进士啊,回家种田是不是更合理一些?谭昭托着下巴想了想,忍痛否决了这个美好的提议。哎,高家老父亲已经致仕,高家大哥不是读书的料,就可着小儿子出人头地了。 哎,在明朝科举,就跟在宋朝做武官一样难,他是真不想考科举。 你生气了?确是应该的!像这种傻子,听他说话,都觉得浪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