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弟子大喜,又不敢在子夜文殊面前大声欢呼。 梓墨激动道:“我们要做什么!全听院监师兄安排!” 子夜文殊吐出一个字:“等。” “等、等?” 子夜文殊道:“回去吧,明天继续读书。” 有弟子在他眼中看见一闪而过的笑意,快的像是错觉。 弟子们走远之后,才开始窃窃私语。 “话已经挑明了,怎么还要等?” “等就等,别擅自行动。小心坏了院监师兄的安排。” 箐斋:“你说那匣子里装的到底是什么?你不好奇吗?” 梓墨:“当然好奇啊,但咱也不知道,咱也不敢问哦。” …… 与青崖表面静默,实则热烈的气氛截然相反,华微宗是真正的静默。 虚云正在乾坤殿打坐。 他的化身死在宋潜机剑下,本体随之受创,又在最虚弱时遇刺。如果没有收集多年的灵丹妙药,如果不在华微宗,他已经死了。 那刺客被众人追到断山崖,从崖上一跃而下,生死不知。 他练了无相传授的功法,体内灵气已化为血色,不敢请有名的医修诊治。 但他的伤势飞速恶化,加上战事未休,时局紧张,不得不向何青青妥协。 他不放心何青青,那女修像一尾美人蛇。他让袁青石与何青青同行,接近对方,名为陪同,实为监督。 何青青一到华微宗,还未见到虚云,反而被众人簇拥着,游览华微风景。 湖边看荷花,逝水桥看锦鲤。华微宗做足了招待贵客的姿态。 “这便是我宗门重地‘摘星台’。”袁青石道。 然而天公不作美。今日起了大雾。 登高远望,不见山中风景,只见云海茫茫,天地间素白一片。 那张石桌还摆在亭中,闻名天下的英雄帖也在。 华微宗众人此心情很复杂,它既是荣耀,也是耻辱。 写这四句诗的时候,宋潜机还是一个小小的外门弟子,而今却是一方王者,宗门大敌。 何青青坐在石桌前,忽而抽出匕首。 寒光一闪,素手翻飞。华微宗众人惊叫出声。 “我刻几个字而已,你们紧张什么?”何青青悠悠笑道。 袁青石又凑上前看,只见石桌上出现四句诗: “踏破艰险血温热,云压仙山路难择。” “他日掌得太阿柄,敢教天地换颜色。” “好字、好诗!” 仙音门弟子赞美道:“掌门写得真好!” 袁青石看了看诗,又看漫漫云雾,笑道:“正午时分这雾就散了,华微风光尽收眼底,姹紫嫣红,很是好看。何掌门若不愿等,我还可以施展华微剑,以剑气驱散这片遮眼的浮云!” 何青青站起身:“不必等了,替虚云掌门疗伤要紧。” “何掌门高义!” 这次连华微宗众人也开始赞美她。 没有人不爱听好话,只是何青青近些日子听过太多,已听得有些倦。 不过听人绞尽脑汁地说好话,总比被人吐口水要好,好千倍万倍。 一片赞美声中,忽有个仙音弟子小声惊讶道: “咦,这桌上怎么还有一首诗?” “祝心,别扫掌门的兴致!” 她立刻被人喝止。 但何青青已经转回头,看见了桌上的字。 除了英雄帖、还有英雄帖旁她的诗,石桌角落竟然有第三首诗。 笔触硬朗,而字迹秀丽。 “我认得,这是陈师妹、咳,陈红烛的字。”袁青石恍然,“我想起来了,她叛宗下山前夜,来过摘星台。想来就是那时候写的。” 众人又纷纷围上前。 何青青的指尖划过石桌,一字字轻声念道: “明月别枝花别风,君向千渠我向东。” 她笑起来,原来是首离别诗。 明月离开枝头,落花飘零风中,那人回到千渠,而我独自往天东洲去。 何青青心想,拿不起放不下,只敢在没人看见的地方写离别诗,倒也不过如此。 她向下看,目光忽然一凝:“风花雪月应笑我,心在玄天第九重——” 这两句一出,先前的明月和花朵都化作前行路上的风景,一股豪情跃出石桌,直冲九重天上。 何青青怔了片刻:“仅凭这一句,我是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