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阵法:“这是师父的意思。” 说罢转向来客:“师父想见故人。剑神、宋王,请随我来。” 她脊背笔直,神情严肃,显出公事公办的端庄姿态。 紫云观众人向她行礼:“送小师叔!” 清微真人长叹一声:“二位请!” 山道长长,天色渐暗。一群倦鸦飞过晚霞。 空山不闻鸟语,只有三人脚步声回荡。 骊英忽然开口:“宋师兄,好久、好久不见。真没想到,今日能在这里见着你。外面都说你死了……咳,我的意思是,我从来、根本就不相信你死了,一刻也没信过。但我见到你平安,还是好开心。” 方才她淡定威严,此时却有些语无伦次:“刚听清微师兄说,剑神素来独来独往,能与他同行的,一定是宋潜机。我就跑去告诉师父,再跑出来接你,头发可能被风吹乱了。我们紫云山禁飞,真的好麻烦哦……” 冼剑尘暗自摇头。 宋潜机却很耐心地听,不时点头“嗯”一声。 骊英不停地说,直到察觉自己说得太多:“我说了这么多,你没话想对我说吗?” 宋潜机认真思考一番:“你长高了。” 骊英霎时放松下来,小声道:“看不见的,都长得快。” 宋潜机深有同感:“你说得对。” 不知宋院花草长势如何,那些离家前种下的种子,经了几场春雨,可是已发芽抽枝,花繁叶茂? 骊英不知他在想什么,只见他眼中带笑。 晚风吹来绣球花的香气,晚霞染红少女的脸。 冼剑尘再看不下去:“喂,你小子够了吧!” 宋潜机觉得他莫名其妙:“我又怎么了?” 冼剑尘忍了再忍,传音道:“为师召来一通阵法开启,你却召来个漂亮小姑娘带路。你的面子比我大,显得为师没有面子。” “……” 宋潜机心想我早晚把你摁进莲花缸,用淤泥堵住你的狗嘴。 幸好冼剑尘不用忍耐太久。 骊英自言自语:“怎么今日的路变短了,我们明明还没说几句话。” 冼剑尘四处张望:“小姑娘,咱们不去山上?快入夜了,你师父不在山顶观星?” “回剑神,师父三年前搬到谷底居住。山顶风大露重,观星费神,不适合病人。谷底温暖如春,气候湿润,再加上蕴灵阵,可保灵气浓郁不散。” “不看星星了啊。”冼剑尘忽道:“那还喝茶吗?这个季节,有他最喜欢的紫金玉露。” 骊英摇头:“剑神说笑了,紫金玉露性寒,与药性相冲,不宜多饮。” “总还是……还是下棋的吧?” 骊英再次摇头:“下棋耗费心力,推演棋局更是伤神。棋瘾上来,就摸几个棋子玩,就当下过了。” 冼剑尘一时无言。 宋潜机也无话可说。 山道重回寂静。 夕阳,正绚烂。 观星伤目,观棋伤心,饮茶伤脾胃。 生命走到末路,是否一生热爱过的,终要一一割舍。 宋潜机心想,冼剑尘再王八蛋,也还是个人,他沉默不语,可是物伤其类? “到了。”骊英有些不舍,“今日师父还有客人,我就不送你们过去了。对了,刚才忘了说,师父不喝茶、不观星、不下棋之后,就有了一点新的小爱好……” 骊英轻咳一声,像在自我说服:“只是一点无伤大雅的玩乐。” 山谷清幽,夕阳渐渐沉落。 一座小竹屋披着霞光,静静藏在百花深处。 宋潜机走了两步,察觉到另一道强大气息,心念微动。 难道棋鬼迷上看书写字、修身养性? 冼剑尘比他感知敏锐,已经冲了进去。宋潜机怕他惹事,对骊英点点头,急急追上。 小竹屋内,他们想象中无比凄惨的棋鬼,正在拍桌子嘶吼: “我豹子!没想到吧,拿来吧你!” “年入神?”冼剑尘停步,双目圆瞪,“多、多情子?还真是你?” 书圣一手推筹码,一手摸牌九,老神在在:“你今日能来,老夫就不能来?” 棋鬼伸出一指,颤巍巍作痛心疾首之态:“宋潜机,你小子真跟他混在一起了?他许了你什么好处?与虎谋皮啊你!”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