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河泽眼角微微抽搐。 他忽然意识到什么,心中烧起怒火。 他们串通好的,场边执事,场下传音,场上对手。 从他站上这座擂台开始,他便是笼中困兽。 带恶意笑声的传音,与台下阵阵惊呼交替响起。 孟河泽腹腔剧痛,喉头腥甜,忍不住咳出一口血。 曾经连打三百场车轮战,他积累了丰富的战斗经验,但更多是受伤经验。 应该是肋骨断了两根,他想,脏器没大碍。 上一场的翩翩花雨仿佛只是一场梦,现在美梦醒了。 修真界撕开面具,露出残酷真相。 他从登仙梯失足坠落,不断向下,直到坠入地狱业火中,被焚尽身躯,烧穿肝胆。 又一声传音:“你弃权吧,该送你师兄去医馆啦!” “啊——” 孟河泽双目泛起血色,撑剑而起,仰天长啸! 剑气激荡,衣袍翻飞。 对手被他猛然爆发的威压一震。 跌退两步,还未站稳,只见长剑当头斩下。 “我弃权!”预感不妙,对手高喊。 孟河泽更快一步。 他出剑从来没有这么快、也没有这么狠绝。 一直以来,他认为自己是个正直君子,讲理守礼的好人。 他以严格的标准约束自身,努力压抑性格中偏激极端的阴影。 凄厉惨叫声响起。 对手摔出擂台,四肢尽断。 台下有女修掩面惊叫。 医修担架抬来。夜风吹不散血腥气。 孟河泽环顾四周,冷冷道:“如果我师兄有事,我要你们血债血偿。” 他声音并不大,只是有点嘶哑。 反而更显恐怖。 场下寂静一片,众人震惊无语。 没人知道他在说什么。 只见他神色阴狠骇人,双眼赤红,如嗜血恶兽。 场边执事对上他眼神,一时不敢上前,更没人宣布胜利者。 孟河泽飞身跃出擂台,不理会惊诧众人。 广场堵得水泄不通,他却像只飞鸟,从众人头顶一掠而过。 瑶光湖漆黑如墨,湖水静谧,空无一人。 他化作一道残影,向外门宋院奔去。 推开朱门,小院空荡。 “宋师兄——” 孟河泽一颗心不断往下沉,紊乱灵气几乎撑爆经脉,脑海中闪过自己大开杀戒的画面。 “你找我?” 熟悉的声音响起。孟河泽猛然回头。 “跑得还挺快。”宋潜机笑道。 孟河泽紧紧盯着宋潜机的脸。好像不可置信、又像不认识眼前人。 半晌,他眼中血红消退,疯魔神色恢复正常,双眸重新焕发神采,惊喜道: “宋师兄,你,你没事?!” 宋潜机走进小院,纠正他:“我有事。我要种藕。” 孟河泽喃喃道:“你没事,你没事,太好了……” 他眼睛一眨,差点落泪。 “我没事,你哭什么?”宋潜机发觉不对,拍拍他肩膀,轻声问,“谁欺负你了?被打疼了?” 宋潜机觉得无奈又想笑。 上辈子谁惹你不开心,你能一脚踹平他的山头,砸烂他的洞府,杀他全家包括他奶妈,这辈子却只能回家找阿爹告状—— “他们都不带我玩。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