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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5)


   这个,和上一支差不离吧?

    袁木看了一眼,不见犹豫地点点头。

    好嘞!王成星欢呼一声,拜拜,假期愉快!一转眼就溜没烟了。

    上次杨岚清把那支钢笔的历史追溯到小学时期,也就是十几年前,袁木细想也为这个数字吃惊。

    他忘了自己为它换过几次管芯,初中时甚至还请人补过漆,拿着一支五块钱不到的货排去店里,老板都笑说不值得。

    但因为是方琼牵着他去买的,袁木就扔不掉它。

    那个下午,方琼第一次接他放学,袁茶还在家里等着吃奶,她却为他挑一支笔而停留很长时间。

    袁木出了校门,走在回家的路上,路过第三个垃圾桶时,把手里的钢笔丢了进去。

    今天他又选了小路,将拐弯进巷口,袁木停下脚步。

    来人差点撞上他,急忙后退几步,慌里慌张地要逃开,又差点摔倒,干脆尴尬地僵着不动了。

    跟着我干什么?

    火红褪成粉红,劣质扫把变成富贵牡丹花。

    谁跟你了,路是你买的?

    袁木没兴趣吵小学生式的架,说:不是为了打架的话我先走了。

    万立眼睁睁看袁木冷着脸离开,心气郁结,暗骂一句抓了抓头发。

    看人消失在笔直的长巷尽头,万立正想拔腿再悄悄跟上去,耳边突刮一道劲风,左肩被人抡了一棍。

    这力道把万立扇懵了,他忘记捂头也忘记逃跑,结果后背又硬生生挨了一砖头。

    裘榆把两样东西扔到一边,踹一脚红毛的后膝,把他压趴在地面,左手按头半跪在他腰上。

    你叫什么名字?裘榆开口问他。

    操你二姨父的奶奶,打我还抢我台词。

    万立挣扎了一番,无果。

    老子是谁都不知道还来阴老子!

    裘榆把万立夹在指间燃着的烟拿下来,把明灭的烟头捻熄在他嘴唇上。

    别给我老子老子的。

    裘榆平静地说,老子最烦走在大街上抽烟的人。

    痛是其次,这种残暴程度让万立一身冷汗哗啦啦地淌:我什么时候惹过你?

    你刚才跟的是谁?

    我跟谁了?

    裘榆四处看了看,伸手捞起刚才丢掉的砖头。

    耳朵紧贴地面,拖动砖头时发出的粗砺的摩擦声放大十倍不止。

    万立有点崩溃,嘴巴被压得变形,模糊不清地喊:我也不知道他是谁!

    那你该知道他的手是谁打断的?

    不是我,不是我弄的,他,他把我打得脑震荡,昨天才出院!

    和你没关系?

    有、有但,但

    在哪打的?

    就这条路,再、再前面一点。

    什么时候打的?

    五六点,一中放学。

    万立认了,问什么答什么。

    他那天九点才到家。

    这个,这个和我真没关系了,我们走的时候天还没黑。

    那时候雨势不大,万立跑出长巷时回了头,看见那人依旧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就像死了一样。

    谁把他书丢到湖边草地的?

    我我一兄弟。

    谁?

    猴子。

    书包呢?

    和刀一起丢进湖里了。

    刀?

    他的。

    他书包里藏的。

    我们不动这玩意,不知道往哪儿放,就沉湖了。

    对话停在这里,裘榆突然失语,万立看不到他的表情,也没有多余接话。

    刀开过刃,长过小臂,从书包里搜出来时,没有刀鞘。

    每回忆起刀隔着布砸到自己脑袋上那一瞬间,他都会起鸡皮疙瘩,心有余悸。

    你跟着他想干什么?裘榆的声音低了很多。

    他还叫我杀他。

    万立忽然这么说。

    他这一个多星期以来,一直惦记着袁木说那句话时的神态、语气、音调、手指抓他衣领的力度、因好奇而发亮的眼睛。

    万立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来跟着他。

    那天到了石亭,几个兄弟看见那刀都后怕,拍拍胸口说幸好没有见血。

    只有万立沉默不言,原来那个人不是吓唬他。

    从医院出来,浑浑噩噩纠结一个白天,万立还是在放学前赶到一中门口。

    他身边的人都拼了命地活,他要来看看想死的人是怎样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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