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二能阻拦他登上皇位的人都已没了威胁之力,至于其他几位皇子不过是乌合之众,不值一提。 慕襄缓缓回头,金銮高殿之上的那个座位,从此刻起就是他的了。 老东西奢靡成性,就连龙椅都是纯金制成,冰冰凉凉,就像是历代帝王的心。 慕襄没有踏上高殿,而是局促地碾了碾指尖,匆匆朝着未央宫走去,下属打着伞紧紧跟在身后。 越是靠近,他的脚步便越缓慢,一抹白色人影映入眼帘,就好像当下水中的倒月一般皎洁。 慕襄垂眸打量了一番自己,因知道今日手上必染鲜血,他提前换上了一套黑色绸衣,血液喷溅上来也算不得显眼。 身上本该浓郁的血腥味儿,也被突如其来大雨冲淡了些许。 他轻挥了挥手,打伞的下属识趣退下。 斟酌半晌,慕襄看着前方的人提及了今日最无关重要的一件事:听说国师今日未用晚膳。 太子生性纯良,非好恶之人,还望殿下放他一条生路。 白衣之人身形修长,要比慕襄高上些许,侧立于廊前,面色淡漠,即便是在为太子求情,也仿若在说无关之事。 慕襄最恨他这幅与世无争的态度,好像周遭不论发生什么,都无法在他心中掀起涟漪。 国师说笑了。 慕襄冷着脸:国师可曾听闻哪一代夺位的皇子会留手足性命? 何况那位是昔日的东宫之主,留他一命无异于养虎为患,朝中无数大臣都心向太子,今日是慕襄筹谋三年才换来的契机,他怎么会轻易放过太子慕钰。 闻言,白衣之人转过身来,露出了完整的面容。 这张脸生得完美无瑕,轮廓是精雕细琢过的流畅,面色淡然,眉目清冷,仿佛神祇一般。 慕襄对上国师不含带丝毫情感的眼神,恼意更甚。 师禾,你休想 明日是多雪之日,殿下不妨多穿些衣裳。 慕襄呼吸一窒,后半句话就这么卡在口中,休想让我放他一命这句话怎么都说不出口了。 他生来体弱,加上母妃被打入冷宫后,他所有的俸禄待遇都被势力的宫人有所克扣,他便冬日受着寒,夏日扛着烈焰,身体一日不如一日。 这是师禾第二次关心他又或许是称不上关心,只是随口一句。 雨有越下越大的趋势,天边响起了一道惊雷,慕襄手臂控制不住地颤动了下,气氛一时有些僵持。 我可以放过他,但我要你住进这未央宫 慕襄注视着师禾淡漠的面容,让自己看起来尽可能平静些:并终生不得离开皇城。 师禾微微蹙了眉头,难得有了些情绪波动。 不过倒没什么怒意,他连为什么都没问,直接说了声好。 慕襄: 目的达到,他心里却没掀起一丝一毫的欣悦,反而多了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空荡。 时候不早了。师禾看了眼慕襄的脖颈,殿下不妨早些沐浴。 慕襄微怔,顺着他的视线抹了把脖子,触及一片猩红 应该是刚刚和太子慕钰的亲卫打斗时溅上的血。 他垂眸片刻,转身离去。 国师早点歇息,明天我会派人送些日常所需过来。 宫变堪堪结束,这宫墙内还有太多事情需要慕襄去处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