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美异常。 其实这东西主要靠食品添加剂来提鲜,家庭上还是要少吃,毕竟没什么营养。 但这年头外岛的渔家人连饭都吃不饱,他们先不考虑营养,先考虑怎么能把肚子填饱了。 两副猪杂熬了两大锅的猪杂汤,哪怕一人只是一碗,一锅也供应不上。 校舍外面蹲满了人。 都是很熟的同族,平日里一起上工,所以他们不避讳凑一起吃,相熟的凑一起,一边聊着一边吃。 本来早晨还有些寒意,但就这么被大家伙的热情和猪杂汤的热气给冲的烟消云散。 王向红过来跟王忆说:“王老师你吃快点,天蒙蒙亮了,咱得走了。” 王忆说道:“我不吃了,支书你吃一点吧?我给你们留出来了。” 王向红摆摆手:“抽了两袋烟抽饱了,留出来的给小娃子吃,咱出发!” 队里安排了一艘绿眉毛船,摇橹的是大胆父子,一起去卖肉的还有个叫王东美的汉子和王东峰。 王东美就是王新钊的父亲,也是文书王东喜的哥哥。 这是个很温和的中年人,他算是队里比较有文化的人,跟弟弟王东喜一样断断续续读到了初中,但家里当时供孩子念书吃力了,他就主动辍学将继续念书的机会让给弟弟,让王东喜念到了初二。 王东美对王忆很客气,他尊重文化人。 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王忆主动递烟,这次递过去的是黄金叶香烟,在市场上随便能买到,价格低廉。 而82年黄金叶香烟卖的也很广,这也他轻易找到了这年头的烟盒,将22年香烟塞进去就能糊弄人。 王东美接过烟看到过滤嘴就夹到了耳朵上,笑道:“人还是要念书、必须要有文化,还是有文化的人才有能耐、才能过上好日子。” 王忆又给大胆和王东峰递烟。 大胆冲王状元喊:“谁来了?看见王老师也不喊人?” 王状元对王忆多少有些意见的,他不情愿的叫了一声王老师,又低头去收拾一包包的鱼鲞、鱼干、虾米。 大胆见此勃然大怒:“你这个鳖崽子,要不是为了去你姨姥家让你穿了新衣裳,我早一脚把你踢海里了!” 王东美笑了起来:“大队长,你儿子是鳖崽子那你是啥?你这不是把自己骂进去了?” 大胆粗鲁野蛮但对自己人脾气很好。 他嘿嘿笑了笑对王忆解释:“今天凑巧去县里,带孩子顺便走走亲戚。” 船飞快的奔驰,距离主岛越来越近。 他们要去的市场是个集体市场,规模不大,各个队集体在里面有固定摊位,用来卖农鱼特产。 这是翁洲市给外岛各生产队的一个优待,本来生产队没有资格去卖东西,这属于投机倒把。 但考虑到渔家生产队缺少农田缺少粮食而多有渔货产出,于是市里在71年的时候设置了集体市场。 各个生产队可以将自己的商品积攒起来,然后给县里递条子写申请,县里批准了他们可以来做生意,将自家商品换成钱和各种票,以此来补贴生产队社员的生活需要。 王忆还是第一次知道有这样的市场,他问道:“这市场天天开吗?” “差不多。” “那为什么不收拾了咱队里的干货去市场卖呢?城里人喜欢咱渔家自己晒的干货啊。” “卖什么不是咱说的算,要上头批,海货一般是不批的,有供销社的采购员来集体采购。咱能卖的是鸡蛋鸭蛋、鸡鸭和猪肉猪崽,这些一看就知道是社员为了补贴生活而养的东西,不是要投机倒把。” 早晨时分,渔船靠码头。 这会的码头很热闹,大量渔船到来,一箱箱的渔获往下搬。 里面有一箱箱的野生黄花鱼! 全是大黄花! 趁着其他人在抬猪肉,王忆凑到箱子前看了看,一箱子全是比他小臂还长的大黄鱼。 这些鱼现在已经死了,但都是夜间捕捞上来的,所以色泽金黄,哪怕死掉了依然很漂亮。 王忆背着手看。 有挽着裤腿的老渔民过来问:“要买鱼吗?我们这里只批发!” “散卖也给卖,但你得有粮票。”有青年闻讯而来。 王忆问道:“这鱼多少钱?” “不要钱!”大胆粗声粗气的走了上来站在他身边,然后冲刚才说话的青年瞪眼,“豆子,这是给你脸了,这鱼还想换粮票?还有你们凭啥自己卖鱼?投机倒把啊?” 青年显然跟他认识,被他呵斥了也不生气而是哈哈笑:“咋了,大队长,这是你亲戚?我听外地口音还想赚他几口粮食呢!” 说着他拎起一条大黄鱼递给王忆:“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