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郢性子太过跳脱外放,昭昭看向他身后的贺容予,越发好奇这两个人怎么能成为好朋友。 卫郢收了东西,和昭昭挥手道别,“走了。” 他学着贺容予,在昭昭头上摸了一把,忽然说:“三妹妹,日后眼睛要放亮些。” 他的话莫名其妙,昭昭蹙眉,“放亮什么?” 卫郢已经笑着走远了。 待东州王的仪仗出了城门,再也看不见的时候,他们也打道回府。昭昭跟在贺容予身后,问起他和卫郢相识的故事。 “那……东州王被二哥奚落了一番,怎么还成为了好友?你们男子的友情如此奇怪么?” 贺容予却点头:“是啊,很奇怪。” 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就是写满了奇怪,人与人的情感也充满了魔幻。譬如说,母亲总是偏心另一个孩子。母爱被歌颂得如何伟大,在没有得到的时候,令人不得不反省自己。后来,你和一个人遇见,发现大家都如此,并非是自己的问题。 于是,有了高山流水,惺惺相惜。 又譬如,贺容予和贺昭昭没有血缘关系,却能相依为命。 “好吧。桂花开了,二哥。”街道两边的桂花香味飘荡,“可以吃桂花糕。” 昭昭笑着说。 贺容予嗯了声:“那便去吃桂花糕。” “好诶,清远斋的桂花糕甜而不腻,最是好滋味。”少女清亮微甜的嗓音在这闷热的天里,仿佛一阵清风,令人不由多看几眼。 待认出是中州王兄妹,又都低下头去。 今日刘原与另一些重臣也在,送走东州王后,刘原更自是回皇宫,众臣子们也各回各家,就此别过。其中自然包括镇南侯。 镇南侯还未走远,将兄妹二人的对话听在耳中,眸中闪过一丝笑意,命人调转赐车头,追上贺容予他们。 “中州王与令妹关系真好,令人羡慕。” 昭昭不喜欢这位镇南侯。一方面,他是贺容予的死对头,另一方面,他说话总让人觉得不舒服,哪怕是夸奖的话。 她往贺容予身后躲,镇南侯看见了她的小动作,笑道:“看来是本侯吓到了三小姐,本侯要向三小姐赔礼道歉。” 昭昭哽着脖子道:“不必了。”贺容予在她身侧,她有什么好怕的? 镇南侯看出她对贺容予的倚仗,眸色不动声色变了变,故弄玄虚地叹了口气。 “昨日本侯路过一处寻常巷陌,杀了一个说书人,三小姐可知为何?”他明摆着在下套,昭昭别过眼,并不回答。 她不回答,不妨碍镇南侯自言自语地讲下去:“那说书人大逆不道,竟然敢妄自非议中州王的清誉。本侯与中州王相识多年,短短不能容忍他如此行径。更何况,别的便也罢了,那说书人竟敢编排,说中州王有不为人知的癖好,而三小姐,便是他为了满足一己私欲而收养的。” “三小姐以为,这人是不是该杀?”镇南侯问的是昭昭,看的却是贺容予。 这是他第二次在贺容予面前说起这件事,尤其当着昭昭的面。贺容予眸底闪过一抹狠色,轻嗤道:“侯爷戎马倥偬,自然明白,俗世如此,何必将这等小事放在心上?” 镇南侯摇头:“这怎么能算是小事呢?这可是中州王的清誉啊,你说是不是?” 贺容予看向赵承泽,赵承泽的话说完了,命人驾着马车离去。 昭昭低着头,脸色有些苍白,手更是冰凉。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