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不是因为生气,是因为我在回忆《让人求死不能的一百种酷刑》。】 黎幽:【……阿昭,人这么想的时候,一般都是气疯了。你莫要冲动,还是先打听一下葛——】 他还没来得及出言提醒,便只见聂昭双眼眯起,嘴角一弯,露出个令人脊背发凉的灿烂笑容。 “能让父亲为你做到这一步,九弟当真好福气。我这个做哥哥的,真是羡、慕、得、紧啊。” “我说九弟,别这么见外,就让我见见你的夫人吧?” 聂昭怒气上头是真,但她的优点就是无论多么愤怒,都不会忘记自己的本职。 倘若怒极失智,结果只会得不偿失。 在她一通天花乱坠的吹捧之下,魏九飘飘欲仙,只当七哥真心羡慕自己的好运气,欣然答应为她引见夫人,共同鉴赏一番天上仙姝。 与此同时,聂昭再次向长庚传音确认: 【长庚上神,你确定葛仙侍在魏家宗祠,不在魏九院中吗?】 长庚:【不错。宗祠周围布有极其强大的法阵,如今我不是本尊,难以探查内中详情。但我可以肯定,葛织娘的魂魄就在其中。】 这就怪了。 魏九亲口承认葛织娘被他锁在房里,隔了足足半条鲲的宗祠内,怎会出现另一个葛织娘? 聂昭百思不得其解,怀揣着这个疑问,紧跟在魏九身后进了主厅。 仿佛是为了显摆自己“一家之主”的威严,魏九斗鸡似的挺起胸脯,放声嚷道: “夫人呢?快把夫人带出来,我七哥要见她!” 然后又心虚地小声补充一句:“仔细些,别让夫人找着机会跑了。” 几个婢女应声而出,七手八脚拆下一间厢房门口的大锁,从中扶了个盛装华服、满头珠翠的女子出来。 “七哥,你看。” 魏九满脸堆笑,亲热地挽起女子胳膊,“这便是我的夫人……七哥?” “……” 聂昭没有回答。 不是因为葛织娘有天人之姿,也不是因为她在魏家凌虐之下形容凄惨。 而是因为—— “九弟,这就是你说的‘仙女’吗?” ——因为出现在她面前的,根本就不是活人。 不是活人,也不是尸体,而是一个单薄、呆板、毫无生气,专门用在葬礼上的纸扎人! 那纸人与真人一般大小,做得十分精致,五官有棱有角,眉眼都用工笔细细描画。 “她”的嘴唇鲜红,红得像一道墙面上风干的血痕,又像是刚吸吮过生人鲜血的精怪。 “她”的瞳仁漆黑,黑得像两口深不见底的古井,随时会有披发覆面的女鬼从中爬出。 “她”的面容雪白,白得像一具刚从黄土垄中刨出来的尸骨,要来阳间拖作恶者陪葬。 【它】才是魏九长久以来的枕边人,而魏九对此一无所知。 至于真正的葛织娘,不管出于什么原因,如今应该藏身在宗祠,没有落入任何一个魏家男子手中。 或许是有人相救,又或许是她独力逃脱,留下这个讽刺味十足的纸人作为掩护。 你不是想要媳妇吗? 那就给你吧! 生前可以抱着,死后还能烧呢! “…………” 直到此时,聂昭才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