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哥们”已经迫不及待地对上了。 “嗨——唱山歌喂 哎鸭子水面打跟斗嘞 大船水面起高楼嘞 荷叶水面撑阳伞嘞鸳鸯水面共白头嘞 嘿荷叶水面撑阳伞嘞 鸳鸯水面共白头嘞 哎菩萨有嘴不说话嘞 铜锣无嘴闹喳喳嘞 财主有脚不走路嘞铜钱无脚走千家嘞 嘿财主有脚不走路嘞 铜钱无脚走千家嘞” 气氛热烈而滑稽,老人家们使出浑身解数,要一分高下。 梁阿姨和着众姐妹歌声又起: “好歌才—— 只有三姐唱得来, 心想与哥对几句, 不知金口开不开。 心想唱歌就唱歌, 心想打鱼就下河, 你拿竹篙我撒网, 随你撑到哪条河。 什么结果抱娘颈,什么结果一条心? 什么结果抱梳子。什么结果披鱼鳞? 什么结果抱梳子,什么结果披鱼鳞嘞?” 对面的“阿牛哥”毫不示弱: “嗨——唱山歌喂 这边唱来那边和 山歌好比春江水嘞 不畏险滩弯又多咯弯又多 木瓜结果抱娘颈,香蕉结果一条心; 柚子结果抱梳子,菠萝结果披鱼鳞; 柚子结果抱梳子,菠萝结果披鱼鳞嘞!” 开始是一两个人相和、逗歌,到后来成了两船人对歌。 平静的河水在歌声中欢快地流淌,岸边林子里的鸟儿们都飞上枝头,“嘀溜唒咻”地唱起歌来。 在这样清风凉爽、风景如画的秋日里,山丹暂时忘记了自己的不幸,她安静地享受着这难得一刻的祥和和宁静。 人生要是总是这样的美好该多好?可惜,不如意事十之八九,我们的山丹遭遇了人生坎坷后,她还能感受美好,实属难能可贵。 歌声中,船只缓缓前行,两岸的景色也渐渐改变了容颜,从郁郁葱葱的竹林慢慢出现了果实磊磊的果园,有黄灿灿的柚子挂满枝头;有硕大的蜜菠萝诱人的偎在粗壮的树干上;还有一大片开阔地里的香蕉园,一串串碧绿略微泛黄的香蕉业已成熟;刚刚过季的龙眼、荔枝树还在不远处的微风和歌声中观望着过来的船只。 再往前行,岸边有一块见方十米的大红岩石,一面略微平整的面上雕刻了一个纂体的“渡”字,用朱红的颜料填色,那么醒目而宏伟。 映入眼帘的“渡”让一直不太清晰的神经“激灵灵”打了个冷战,山丹从恍惚中似乎进入了顿悟之中——“渡”!此舟专渡有缘人! 此岸入彼岸,“渡”了人的灵魂,而“渡”我之舟、“渡”我之人,此情此景此镜莫不是在“渡”我? 忽然间,山丹似乎明白了此行、此生之真意,她悟了。 泛着来看,原来一切理所当然的认为都不是正确或者错误的,全是世间百态而已——原本空荡荡一切了无痕,哪来烦恼哪来快乐哪来情哪来意?唯有的只是自己的心情,不过亦是匆匆而过。 看多了人间百态,多一些思考、多一些了悟、多一些释手释心、或许才是人生的意义所在!不是吗?望着眼前的耄耋老人家,她想起了陆游的《感事》: 青鬓当时映绿衣,尧功曾预记巍巍。 玄都春老人何在?华表天高鹤未归。 流辈凋疏情话少,年光迟暮壮心违。 倚楼不用悲身世,倦鷁无风亦退飞。 “老人家们亦乐不思归,我何必依栏独自愁?”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