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席一直闹腾到很晚,村民们兴致高涨,围着火堆又唱又跳,村长带着那群死者的家属一个劲地朝我和叶兮敬酒,以示感激。 这时,剃着葫芦头,穿着白色背心的小虎子喝多了,于是起身便要告辞。 村长放心不下,便叫人送他回去,他却摆了摆手,执意让大伙吃好玩好,自己回去就可以了,反正家距离这一条道路通到底就到了,也不算太远。 就在小虎子醉醺醺的,东摇西晃地离席后,不知为何,我的眼皮突突直跳,感到一阵心悸,有种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可这时他的背影早已消失于夜幕深处,渐行渐远。 “兄弟,喝啊,愣着干嘛。” 叶兮喝得满脸通红,吐着酒气伸手搭在我的肩头,以支撑摇摇欲坠的身体不倒下。 我的脸颊火辣辣的,身体好似火灼般炙热,预感到酒力已经到极限,于是婉拒了众人的敬酒,独自来到桌前坐下,随意吃了几口菜,缓解一下。 此时的叶兮再喝完一轮酒后,再也支撑不住,跑到一边狂吐不止,却依旧嚷嚷着还要继续喝。 闹腾到将近凌晨十二点时,宴席上喝趴下了一群人,终于在一片欢笑中,画上圆满的句点。 天空黑沉沉的,那轮弦月高高的悬挂在上空,洒下一地清辉,四周的零星散布在夜幕的各个角落,忽闪忽现。 拜别了村长后,我费力地架着满身酒气的叶兮朝寿衣店走去,一路上他整个人喝得晕头转向,竟然开始胡言乱语起来,每走一段距离都要停下来狂吐不止,好似一滩烂泥似的软若无骨,几乎全部的重量全都压在我的身上,令我累得满头大汗,气喘吁吁,好几次险些被他拉扯着绊倒在地。 “呆瓜,你可真重啊,你把手搭在我的肩膀上,别再乱动了。” 我几乎使出浑身解数架着他,生怕他会脚下不稳,一头摔在地上。 “兄弟,好久都没这样痛快的喝酒了,来,我再敬你一杯。” 叶兮吐着酒气,醉眼迷离地对我说。 “喝喝喝,酒量又不行,还那样贪杯,喝死你算了。” 我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累得满脸涨红,加上酒劲又上来了,浑身热得滚烫。 一路上,都听着叶兮喋喋不休的胡言乱语着,通往寿衣店的小路伸手不见五指,我腾出手来摸索着衣兜想要掏出火折子,谁知火折子却忘记带了,看来眼下只能摸黑前行了。 走了大概半个时辰,明明距离寿衣店不算太远的距离,可不知为何,好像永远也抵达不了目的地似的。 莫非是我也喝醉了,加上架着这个大家伙,导致脚力也变弱了,所以才产生了错觉。 我一边揉着朦胧的双眼,一边自我安慰起来。 大概又过了半炷香的功夫,我们还在路上一直走,越走越感到四周寒风刺骨,强劲的风吹刮着道路两侧树木,树影在惨淡的月色下若隐若现,张牙舞爪着好似无数只鬼手要向人索命一样。 奇怪,怎么还没有到? 我心里直犯嘀咕,总是有种忐忑不安的感觉,不由得加快脚步。 突然,前方的黑暗深处赫然浮现出一道红影,紧接着传来小碎步的声响朝我走来,借着微弱的光线,大概预测出我比这人高出大半个头。 只听黑暗中传来一个尖细响亮的声音。 “是大哥哥吗?” 我顿时停下脚步,微微一怔,不由得睁大双眼想要看清眼前这个人的面貌,奈何夜色深沉,只能看见一道模糊的身影,无奈之下唯有听声辨认。 “是小花吗?”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