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着道:“我和祖母回了大兴,这院子里的对牌钥匙就交给你,你是个妥当的,我都知道,也放心。” 芳荷抿了抿嘴,回道:“能得姑娘的这般信任,妾身定不负了姑娘的心意。” 长宜见她抬了姨娘还是同往日那般恭顺,却不是薛姨娘那种面顺心不顺的矫揉造作,笑着点了点头,打赏了芳荷两匹尺头和一对赤金的簪子。 芳荷千谢万谢的去了,长宜穿上鞋走到西次间沈氏的排位前面,和母亲说了芳荷抬为姨娘的事,长宜上了三炷香,静静地望着排位许久,直到王升家的进来回话,长宜方才起身。 沈氏的陪嫁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足足收拾了十多个箱笼,再加上长宜的行李,难免就有些多了,带这么多箱子,在路上定然显眼,虽说从保定到大兴走的都是官道,但也有可能会被惦记上。 长宜想了想,让王升家的把那些不太贵重的物件先留下来,等后面再一道送过去。 用过晚饭,长宜去了傅老夫人所在的厢房,带头护送的方婆子正在给傅老夫人回话:“……走到半路,薛姨娘大喊肚子疼,老奴恐路上生变,一直到了庄子里才请了个大夫过来,薛姨娘到底是见了红,大夫说有早产的迹象。” 傅老夫人冷哼了一声,道:“她如今也有八个月的身子了,能不能生的下来也看她自个的造化,不赖你们,这个妇人狡猾的很,你们这样做是对的。” 方婆子原本还怕遭了一顿训斥,没想到傅老夫人根本没有将薛姨娘放在心上,这才松了一口气。 傅老夫人朝她摆了摆手,方婆子就下去了,长宜上前行了一礼,傅老夫人笑着道:“行李可都收拾好了,咱们明儿一早就启程回大兴了。” 长宜点头,傅老夫人道:“好,等会子去跟你父亲磕个头。” 她这次回去大兴,只怕再也不会来保定了,父亲在保定还有两年任期,以后就很少见了。长宜从厢房出来,去了前院书房,芳荷正在服侍傅仲儒洗脚,看到长宜进来,芳荷端着木盆先出去了。 桌案上的灯烛跳动着,忽明忽暗,傅仲儒坐在罗汉床上,身上披了一件青色的直裰,他指了指一旁的圈椅,和长宜道:“坐下吧,陪父亲好好说说话。” 长宜应了,傅仲儒望着长女打量了许久,叹道:“你和你母亲长得很像,尤其眉眼……”他说到这里似乎想起了什么,眼中含着泪花,过了一会道:“都是父亲对不住你,让你受了这般委屈。” 长宜低下头笑了笑,问道:“父亲,母亲走后,你还会想起她吗?” 长宜问的突然,傅仲儒微微一愣,说道:“我当然会想起你母亲了。”他看向长宜,不太明白她为何会这样问。 长宜就道:“父亲,你最对不住的是母亲,母亲深爱了你一辈子,眼睁睁看着你纳了薛姨娘进门,她的痛你知道吗?” 傅仲儒很想说知道,但他有些说不出口。 沈慈嫁给他,替他生儿育女,他却在沈慈孕中和薛姨娘有了苟且,还让薛姨娘怀上他的孩子,虽然他喝醉了酒,但也不该如此。 他低下头道:“我对不住你母亲,这辈子我亏欠了她太多。” “父亲记得自己说过的话就好,不要过了今日,又想起薛姨娘,把她从庄子里接回来。”长宜看了一眼傅仲儒,薛细蕊临盆在即,若是在庄子里生下个儿子,她恐怕父亲又看在孩子的份上,心又软了,又忘了这些事。 傅仲儒想到他昨儿未敢说出口的话,脸红的道:“父亲不会再糊涂了。” 薛细蕊竟让薛坤绑架长女,他想到也觉得后怕。 “那就好。”长宜淡淡的道:“父亲以后还是少饮些酒吧,喝酒误事,女儿不在你身边,你好好保重身子。” 长宜起身告退,打着帘子出了书房,傅仲儒望着长女的背影,心里很不是滋味。 次日一早,长宜就跟着傅老夫人回了大兴,走到柏树胡同,天已经黑了,傅老夫人这几日来回赶路,早已是疲惫不堪,就先回了寿宁堂。 长宜这次回来带了东偏院和瑞安堂的人,里里外外倒有十几个,盛氏早就安排了厢房,长宜在影壁前和盛氏说了几句话,也回了闲月轩。 傅家的马车刚停下不久,一辆青闱马车也停在了徐府的门前,身穿绯袍的徐衍从马车上下来,先去了清心堂,看到东次间的灯已经熄了,徐衍方才沿着竹林中的小径回了随安堂。 万春打着灯笼在前面走,回头看了看徐衍的脸色,说道:“傅老夫人带着傅三姑娘也从保定回来了。” 徐衍笑着道:“我知道。” 万春看到四爷心情似乎很好的样子,打趣道:“四爷才刚回来,怎么知道的?” 徐衍就看了他一眼,挑了下眉:“你小子皮痒了。” 万春咧着嘴笑,忙道:“没有,没有,小的就是瞧四爷高兴。”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