佳恩克用力地拍着胸脯,“宴大人很没精神的样子,不要太累了啊!” 他关上了窗户,拉好窗帘,“宴大人先睡一觉吧,应该不会有人打扰了。” 与其在不安中煎熬,我还是睡觉比较好。 大概是之前睡得太多,闭上眼睛,睡意怎么也不够浓。 睡不着。 睡不着睡不着睡不着睡不着睡不着睡不着睡不着睡不着睡不着睡不着睡不着睡不着睡不着睡不着睡不着睡不着睡不着睡不着。 失眠的焦虑感涌了上来,我猛地掀开被子,“佳恩克?” “宴大人?!”佳恩克规规矩矩地坐在床边的椅子上。 看到他,我稍微放下心来,心跳却仍是快速的。 扑通扑通的,仿佛要跳出胸膛。 “我……”我抓住他的上臂,“我有点难受。” “哪里难受?”佳恩克扶住我,“要不要叫医生来?” “不用……就是胸口……闷。” “是空气不好吗?”佳恩克望向窗户的方向,“那我把窗户再打开吧?” “……恩。” 不是疼痛,无法言喻的难受感,充斥着身体的内部,我在床上蜷起身体,双手紧抱胳膊,指甲陷进了肉里。 “宴大人?”佳恩克的手放到我背上,“没事吧?” “……”我试图压抑着什么,无暇开口。 “出了好多汗……宴大人?”佳恩克伸手摸我的额头,“很热吗?” ……热? 相反,我觉得……非常冷。 冷到瑟瑟发抖。 无法讲话。 有温热的东西洒到我脸上。 闻到的气味,令我明白,那是血。 “不能死的主人,和死不了的仆人,可谓是绝配呢。”第叁人甩掉刀刃上佳恩克的鲜血,“你真正的来头,不会还是什么大人物吧?” 讥讽的口气,不用看脸,也知道是飞坦。 真可惜,我不是大人物,只是个倒霉鬼。 他跨过暂时变成“尸体”的佳恩克,凑近了我,“很痛苦吧?接下来会更加的……” 我喘着粗气,把全身抱得更紧了,“……” “给你用了几次,你已经,习惯‘这个’了。”他拿出和最初一模一样的针筒,“换句话说,就是上瘾。” 与体内暴走的狂躁感相抗衡的我,一时无法理解他的话,“……” “喂?”终于发觉自己的存在自始至终被忽视,飞坦不悦地提高了音量,“意识不清了吗?” 他强行拉开我的手,令我面对他,“——喂?” 精神上脆弱的平衡被打破了,我突然发力,从他手中挣脱,滚到了床下。 好……难受。 仿佛有地方痒得不行,却怎么也挠不到的痛苦。 不知道……该如何消除。 这种…… 比绝对选项单纯的头痛更加难以忍受。 无处宣泄,头涨得快要炸开了。 我只能以头撞地。 才撞了几下,有一股力量把我带离地面。 我大叫,一团布堵住了我的嘴。 挣扎到不能再挣扎,我发觉我被牢牢实实绑回了病床。 能活动的关节处都被捆住了,动弹不得。 这样越发使我难受,越是想挣脱禁锢。 不知道折腾了多长时间,力气消耗得差不多了,飞坦取下我嘴里的布,他还没开口,我就大喊道,“放!放开我!!!!!” 他重新堵上我的嘴。 我便继续闹腾,直到精疲力尽,就像是失去理智的野兽一般。 可是,精神上的狂躁没有半点消退的迹象。 又一次得到讲话的机会,我这次叫道,“杀……杀了我!!!!!!!!” 再这样下去,我觉得我要发狂了。 飞坦刚压住我的手臂,我不知道从哪来的力量,扯断捆住我的,用床单撕成的布条,还连带着掀翻了飞坦。 似乎在中途踩碎了什么东西。 ……无所谓。 攀上最近的窗台,我一头栽了出去。 ……没有……成功。 飞坦反扭住我的胳膊,把我按在地上,“最后一支……失算了。” “听说忍一忍就过去了。”他踩着我的背,弯下腰,问道,“你想怎么办?” “sha……杀……” “不,我不能杀你。” “请……”我以最后的理智,恳求道,“请把我……弄坏吧。” 在我彻底疯狂之前…… “……”飞坦直起身,刀刃的反光照亮了他的鼻梁,“如你所愿。”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