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这又是很难区分开的,即便利用脑部扫描等科学手段来进行测试,也无法甄别哪些是真实的记忆,哪些是虚假的记忆,因为连本人都不知道,神经模式也只能根据本人的认知来做出反应。 另外还有一些案件,有些关键性证人会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被人有意的误导,明明没有看到凶手的真容,明明也没有听到当时的对话,却在做笔录的时候,非常清晰的描述出来过程,并且对自己的记忆坚信不疑。 可事实上,在侦破案件的过程中,让见过嫌疑人的证人,来描述凶手的画像,是非常少见,也极少会用到的手段。 因为人的记忆大部分时候都是模糊的,对于没有受过专业训练的普通人,即便是我们很熟悉的朋友,当我们想起这个人时,脑中也很难产生清晰的图画,更何况是去描述一个陌生凶手的五官。 其实听到这里,许景昕已经发现了漏洞。 随即就听周珩问:“你说‘她’是不是很傻,程崎说什么她就信什么。” 可刚问出来,她自己就自嘲的笑了。 对周琅来说,程崎当然是值得信任的,而且那还是处于“流放”中的周琅。 许景昕这样说道:“这段时间我看了一些研究资料,还有一些心理学家做的实验。其中有一项研究是针对儿童群体,结果发现有四成的人编造了自己人生中的第一段记忆。” 周珩疑惑的看过来:“这么多?” 许景昕说:“详细的实验经过我并没有看到,我也只是转述。他们之中有很多人都非常坚信自己身上发生过的事,也有一些人可以完整地讲出故事的全部。还有七成的人,认为自己年轻时候犯过罪,曾用武器攻击过他人,还能描述出警察的长相。” “这怎么可能?”周珩困惑道。 “可事实上,就是如此。”许景昕接道:“我过去处理的案件也有类似的情况,后来经过我们的调查,通过确凿的证据和其他当事人的口述作证,在那个嫌疑人的认罪中,有几段是来自他的虚假记忆。” 周珩似乎已经被转移了注意力:“那是谁灌输给他的?” “没有这个人,起码我们没有找到这个人。”许景昕说:“或许那是来自他看过的电影,或是一本书,自己在脑海中勾勒了一个场景,或者是将情节代入到自己去过的地方和见过的人身上。随着时间的推移,这样的反复模拟越来越多,渐渐的就当做自己的真实记忆了。” 周珩不说话了,正试图去设想那样的情景。 许景昕继续道:“比较科学的调查是,当我们想起过去,我们会有大段的空白和‘遗忘’,这反而是贴近真实的。或者你回想一下,过去十年里,你清楚地记住的事有几件,这几件相对于三千多个日子来说,比例是多少?也许只有百分之一。那么剩下的呢?” “我的经验是,当我们面对一个证人或者是嫌疑人,我们会非常希望他能尽可能将事情描述清楚、完整,但同时我们也会怀疑,它过于完整,有很大的可能是编的。” 周珩又看了过来,似乎听得十分专注,连表情都放松了。 许景昕对上她的眼睛,缓慢地露出笑容,随即说:“曾有一位经验丰富的前辈跟我说过,如果有一段证词,不仅充满了逻辑自洽的细节,还有丰沛的情感,且当事人对自己描述的深信不疑,这时候我们就要警惕了。后来在我处理过的案子里,那些非常有把握的证词,最终也证明了它们是漏洞最多的。有时候就是证人或嫌疑人将他们听过的东西,代入到自己的记忆里。大脑是很神奇的,它会根据吸收进来的故事,进行合理的编辑、剪辑,令它看上去更逼真,这就像是艺术加工,二度创作。” 这话落地,过了好一会儿,周珩开口了:“我想你说的是对的。程崎不仅给‘她’看了很多照片,还带有感情的描述了那些故事。我不知道它们是不是经过二度创作的,但或多或少是他主观认为的版本。人是讲感情的动物,可能就是因为太真情实感了,她就信以为真了。” 许景昕轻轻颔首:“真情实感和真相是两个截然不同的概念,可我们往往会因为情绪上的感动、投入,而误将两件事画上等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