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我爹啊,我爹编筲箕,我给她打下手。” 云巧想学她爹的手艺,但竹篾削得薄,稍不留神就割破手,她爹不让她碰,她颇为遗憾,不等她感慨,老板端着面来了,她搓搓手,喜上眉梢道,“唐钝,咱先吃饭。” “好。” 怕她吃不饱,唐钝让老板再煮一碗来,说话时,云巧抬眉瞅他,“唐钝,你吃不饱吗?” 他碗里明明还有很多。 “给你煮的。” 云巧低头看自己碗里,她吸面的速度快,眨眼功夫,面去了一半,她唇贴着碗口,脆声道,“我喝完汤就饱了。” “不喝汤,多吃些面。” “我喜欢喝汤。”见老板转身走人,她快速喝了口汤,和老板说,“老板,不给我煮面了啊。” 唐钝奇怪的看她眼,这事放以前,她定是眉开眼笑的说好,一个多月不见,性子转变许多。 他从自己碗里夹了一筷子面给她,云巧面露不解。 他笑了笑,“出来前吃了两块糕点,吃不了这么多面。” 云巧不疑有他,“给我,别浪费。” 唐钝又给她夹了一筷子,老板不禁多看了两人一眼,类似的谎言,多是母亲对孩子说,妻子对丈夫说,俊俏儒雅的青年嘴里说出这番话,太令人震惊了。 且这姑娘还是个丑的。 唐钝倒是没在意旁人的目光,吃完面结了账就带云巧往客栈去了。 “待会我得回县学,你在客栈待着,傍晚我出来找你,明早去集市给你找车夫...” 回长流村要两日的车程,这会儿走的话,云巧要在路上住两宿,且天黑到不了驿站,唐钝自是不放心的。 “好。” 安顿好她唐钝就走了,掌柜看她去而复返,心里欢喜不已,不仅给她倒了茶水,还端了盘花生瓜子出来,见她坐在窗户旁看楼下的风景,温声道,“小娘子无趣的话可以下楼转转,巷子里卖什么的都有...” “唐钝要我在客栈等他。” 意思是哪儿也不去。 午后的巷子稍显清静,摊贩们忙碌一上午,这会儿才有空吃东西,他们蹲在路边,咬着粗粮馍馍,目光在路过的人身上游移着,突然,人们齐齐望向远处尽头,姿势动也不动。 她循着视线望去,只看到一排鸦青色的伞篷,篷下隐约有人影晃动。 待要定睛细看,那人先仰起头来。 眼神交汇的刹那,她忍不住弯起眉眼:平安穿盔甲比守城士兵好看。 有些时日没见,平安不确定自己是否认错了人,和前边的李善指了指客栈楼上。 李善抬头,言简意赅道,“是她。” “总算露面了。” 平安松了口气。 云巧听不清他们说了什么,只觉得平安眼神有些不同,正疑惑呢,楼下传来说话声,接着是脚步声,然后是敲门声。 “谁呀?” “云巧姑娘,我是平安。” 云巧身量长高了一截,可站在肩宽胸阔的平安面前仍显得格外娇小,她请平安进屋,抓了把瓜子给他。 面对梳女子髻的她,平安略微紧张,眼神不知往哪儿放。 “你吃啊。”她语气娇滴滴的,“平安,你穿这身衣服真好看。” 平安脸红,一时忘记自己来这儿的目的,拘谨道,“这些日子你去哪儿了?” 正月里他们去唐家找她,老唐氏说她来县里了,他们找唐钝,唐钝说她回村了,他们来回跑了两趟都没找着人,将军怀疑唐钝察觉他们的用意,将她藏了起来。 李善想将她纳为己用,不惜允唐钝官职,可惜唐钝不为五斗米折腰,丝毫不肯透露她的行踪。 别无他法,只能等。 一等就是一个多月。 “我哪儿也没去啊。”云巧仔细打量他,“平安,你是不是又黑了呀。” “......”他常年在营地,不曾在意自己的皮肤,“黑就黑些吧。” 他又不是什么文弱书生,用不着保养。 “嗯,黑了也好看。”云巧拨了个花生塞嘴里,笑吟吟道,“我黑的话就很丑。” 平安瞧她,一瞬便移开眼,“其实你不丑。” “那是你眼神不好。” “....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