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 小宫女向言一色行了一礼,将抱来的圆底细口花瓶放在梳妆台一侧的架子上,又无声退了出去。 言一色撑起身坐在床上,两手隔着绵软的被褥摸到床板的异常,确定它还在,眼底闪过幽幽笑意,微不可察。 …… 言一色总待在瑶华宫后殿的事情,自然没瞒过苏玦的眼线,一日两日,他还看不出什么,但三日四日,眼线传上来的信息多了,他便猜到了言一色的意图。 苏玦找了个合适的时机,将这事禀告给了迟聿。 迟聿此时正在京中某处的一个庄子里,坐在窗前,暗夜无月,手边烛火明亮旺盛。 他头微低,眼帘垂着,看不清他脸上的神情,唯有手中握着的一只毛笔在渐渐裂开,又低又脆的声响清晰可闻。 苏玦瞧的心头一跳,果然啊,陛下会是这种沉怒的反应。 “咔嚓——” 一声极重的断裂声,毛笔在迟聿的大掌中变成两段。 他抬起脸,诡谲阴煞的眼眸猩红妖异,机械冰冷,不带丝毫人气儿,“她敢跑,孤打断她的腿!” “苏玦,给孤盯紧了她!有异动,通知孤!” “是,陛下!” 苏玦绷紧了声音应道,心头无比明白,他家陛下这是要——抓现行! 他已经能够预料到,言妃要是被陛下抓住了她要逃离,下场绝对凄惨! …… 言一色这一日夜里,不慎着凉了,身体不太舒服,便没再去瑶华宫,而是安静地待在自己的钟灵宫里。 又过了一日,连晴数日的天气突然变阴,从清晨就开始淅淅沥沥地下小雨,而后就是时大时小,到了下午,就变成了瓢泼大雨,一直持续到言一色上床入睡。 “娘娘好好休息,奴婢下去了。” 流思话音落下,便一步步退出了言一色的视野。 言一色一如往常般,穿着白色寝衣,坐在床上盘腿打坐,一头如瀑青丝披散胸前背后,墨衬白衣,双眸紧闭,姿容绝世,此时此刻的她,活脱脱就是个缥缈出尘的仙女。 一个时辰后,外面的雨势更大了,到了不能走人的地步。 言一色睁开了眼,精神奕奕,身体往放枕头的方位一倒,小手拿开枕头,掀开被褥,在床板上摸了下,找到一条缝,将其滑开,出现个暗格,一套简便的男装正躺在里面。 这个暗格是她这张床自带的,她是无意间现,而流思、浅落不懂机关,整理她的床许久,倒没现任何异常。 言一色换上男装,趁着夜色大雨,摸出了钟灵宫。 而就在她离开不久,已经有监视之人,将她的异动报了上去。 按流程,是要先报给苏玦,再由苏玦报给迟聿,但今夜巧了,迟聿就在宫中,所以这个消息直接报给了他。 迟聿在看密信,还并没有睡,听到通报的瞬间,一拳捶裂了面前的书案! 拳风撞开到了不远处的窗户!阴凉的风凶猛灌了进来! 迟聿站起来,带起一身冷寒刺骨的凌厉风华,眸子闪过嗜血妖红,乌因风凌乱飘飞。 他以极快速度消失,原地隐约可见模糊残影。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