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尊高大的身影正立在献祭场内,无数支手臂环抱周身,皮肤干枯如树枝。 听到楼梯上传来的脚步声,它藏在手掌的嘴巴微微裂开,露出一抹冷酷而残忍的笑。 它就知道,如果那个人类能侥幸逃到一楼,她一定不会再放过来献祭场捣乱的机会。 这就是人类的傲慢。获得了一份幸运,就想获得更多幸运。侥幸成功过一次,便以为成功能常伴己身——却从未想过,自己有没有承受那些幸运与成功的资本。 所以说,为什么要那么辛苦地到楼里去追杀呢?还不如像它一样,从一开始就在这个地下室里躲着。如果有人过来,它就能顺便捡个人头;而如果没人过来,则说明其他人已经得手,它也能混个绩效…… 不过话说回来,它记得其他的同事基本都上楼了吧?它们一项目组的人,大多都来了,失手的概率应该不大啊…… 守在地下室的伴生物有一搭没一搭地想着,耳听着楼梯上的脚步越来越近,当即收敛心神,再度摆出那抹冷酷又残忍的笑容。 “嘎达”一声,门被推开了。 它冷笑一声,浑身手臂舒展,高高扬起头颅看向门边:“终于来了,可怜的羔羊。看看我为你准备的惊——我去什么玩意儿!” 它话才说一半,波涛般的黑色胶质物便直接灌入,将它冲倒在地。藏在胶质物内的无数小眼珠冷冷眨着,接二连三地从它身边擦过,明明没有牙齿,却能在碰触的瞬间带来尖锐的疼痛。 又一抹瘦长的影子手舞足蹈地冲了进来,在撞上眼神的瞬间,化为一道道黑色的触须,缠向它的手臂。伴生物发出一声懊恼的尖啸,抬手将触须扯断,转瞬却又被其他的黑色丝线淹没。 透过疯狂蠕动的丝线缝隙,它看到一个老太婆气定神闲地走了进来,十分熟练地拿出武器,对着地上的法阵开了几枪,又走到旁边,拿起供奉着的创神神像,重重摔在了地上。 啪地一声,神像裂成碎块。伴生物惊恐地望着眼前这一切,只觉脑中一片空白。 “愚蠢的人类……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它透过黑色丝线的包裹,艰难出声,无数只手在胶质物的包裹中胡乱抓着。 徐徒然踢了一脚地上的雕像,转过身来。 “知道啊,就是知道我才来的。” 在今天之前,这个域内从未有伴生物现身。偏偏在今天,在这个地点,它们不仅现身,还对他们发起狙击。 这说明什么?说明它们急了。 伴生物急了,就说明他们之前的行为是有效的。 “既然有效,那当然要贯彻到底了。” 徐徒然轻描淡写地说着,将桌上准备好的祭品也一并拍落在地。身后一条巨大的鳐鱼游动,在她抬眼的瞬间,恰好张开了身上的无数只眼睛。 硕大的眼珠中,倒映出伴生物惊惧交加的表情。 * 又十多分钟后。 医院内的最后一个人类早已离开,徘徊在医院内部的意识体怪物却迟迟没有散去。 八楼的病房内,几个伴生物面面相觑,紧闭的房门外面不住传来砰砰的敲击声。所有的门缝全被堵死,免得有丝线或是胶质物潜入。 身上带着焦黑痕迹的伴生物抱着膝盖坐在病床上,眼神呆滞:“它们到底要到什么时候才肯走啊。” “不知道。”组长正在低头拔指甲缝里的蘑菇,头也不抬,“实在不行跳楼呗,一跃解千愁。” “但这不是跳不跳的问题啊。”另一个伴生物道,“那女的跑了,这事怎么整啊?” “下次努力呗。”组长拔完了一只手上的蘑菇,开始拔另一只手,“反正创神说的在它下次清醒之前干掉她……我们还有时间。” “……” 某种微妙的气氛在房间里蔓延。组长的话并没有让人好受一些。 剩下一个伴生物似是察觉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