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言有一副极好的嗓音,没有成年男子的乏味低沉,也不似少年那般的高昂无畏,更像是介于这两者之间的清朗悦耳,音色如一把上等材质的小提琴,随便吐出几个字,都像是迸溅在岩石上的泉水。 但他却在用最好听的声音,和最亲昵的姿态,说着最胆战心惊的话。 他轻咬住陆夭的耳垂,喃喃道,陆夭,我真想把你的心挖出来,看看你到底有没有心? 梁言说,你要是没有心,我也就认了…… 陆夭紧闭上眼睛,长而脆的睫毛却一颤一颤着,他的唇齿缓慢地碾磨着她身体最敏感的部位,就在她以为自己今晚逃不过他的惩罚时,他却出人意料地放开了她随后又离开了厨房。 只是离开前,他还是说了一句让她如置冰窖的话。 陆夭见他真的走了,竟没有如期而至的轻松和侥幸,反倒是眉眼沉沉着,像是在心上那块压着的石头上面,又多加了一块,两块巨石一起挤压着她,压得她差点就要喘不过气来。 那口憋着的气一直要到第二天见到季川才肯吐出一些来,但这气经过一夜的发酵,也已经浊得不成样子,浊得她五脏六腑都开始麻木起来。 季川是晚班,中午锁了门刚走到一楼,就见陆夭已经站在那了,看样子不像是刚来的。 她来得正好,季川从前天开始就已经联系不上蒋明了,去他的出租房也见不到人,他正想着得联系下陆夭,看看能不能从她那里获取些有用的信息。 陆夭却是罕见的严肃脸,今天她身上少了些吊儿郎当的东西,也没有像往常一样裹着浓妆,这让她在这个阳光散漫的中午,多了种清冷的气质来,就连眼睛下那两圈乌青,都可爱了一点。 但她一开口,季川便觉得自己还是想多了。 陆夭见他走过来,季川今天穿了一件白衬衫加干净的蓝色牛仔外套,那两条腿又长又直,陆夭瞥了一眼他的腿,但发现自己实在没心情欣赏美色,又怕自己的行为会泄露点什么,她赶忙抢在他前面说道,喂,你走路能不能快点?怎么和个小娘们一样磨磨唧唧的。 两条大长腿陡然间停住了,季川皱起眉,神色复杂地瞅着一脸不耐烦的她。 陆夭却开门见山,问季川这几天的事都办完了吗? 季川知道她指的是陈如雪那件事,摇摇头,他实话实说,我联系不上蒋明,你那有没有他的消息? 陆夭没立刻否定,她忽然想起昨天路过书房时,在书房门口听到的一些话,于是便说我不知道蒋明在哪,但我现在需要你去做一件事。 什么事? 陆夭的表情却变得更严肃了,就连那目光也变得幽怨飘渺起来,这几个字经过一整个晚上的酝酿,终于壮大成了一团,压都压不住,她几乎是把这几个字从嘴里砸出来的。 我需要你去做一件……能帮我离开这的事。 离开这? 对,离开这……离开这座地狱。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