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眼,隋衡已裹着寝袍,乌发湿淋淋站在喜帐前,手里拿着块浴巾,迅速擦拭了一下头发,挑眉道:“孤还不够你看么,新婚之夜,看什么书呢。” 他猿臂蜂腰,筋骨强劲,肌肉线条紧致流畅,犹若拉满的弓弦,即使只穿着薄薄一层寝袍,亦丝毫不显单薄。 江蕴没有理会他的戏弄,只如往常一般,往里侧让了让,给他留出外头的地方。隋衡三两下擦好头发,把浴巾往衣架上一丢,直接便欺身而上,欺进了里侧,将江蕴困住。 江蕴用脚尖踢他。 “你往外去。” “不去。” 这样的动作在隋衡眼里根本不是抗拒,而是蛊惑。 隋衡眉峰耸动,不仅没有往外挪,还欺得更近了一些,一手托起江蕴腰肢,把人固在床头软枕上,俯身吻了下去。他霸道而蛮横,江蕴被他吻得喘不过气,身体又动不得,被动承受了一阵,整个人仿佛落进热气蒸腾的蒸房内的鱼一般,被他带动的,也开始学着迎合他,隋衡显然为江蕴的主动回应感到惊喜,越发专注动作,两人气息滚烫交缠在一起,一阵缠绵后,再分开,气息皆有些不匀。 江蕴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耳根腾得一热。 只是方才那一阵厮磨,他整个面颊连同颈间肌肤,早已红透,这一点热,倒是没怎么显露出来。 江蕴羞恼不已,推不开这个混蛋,就继续拿脚踢隋衡。 隋衡失笑,手仍固着那截腰肢不放,凑过去,低声夸道:“学得真快。” 前奏顺利进行到这一步,后面的事就水到渠成了,但两人毕竟已经近三个月没有过亲密接触了,隋衡不敢大意,从枕下取了宫人早就准备妥帖的东西,不顾江蕴羞燥,为两人做足了事前准备,才把人放到被窝里,开始进入正题。 江蕴看了眼仍燃着的两对喜烛,想着此刻仍守在青庐外的柳公等人,道:“你先把灯灭了。” 这得失去多大乐趣。 但隋衡知他脸皮薄,依言下床,把两对喜烛都吹灭了,方回到喜帐内,问:“还有什么要求?” 江蕴知他已经忍了不少时候了,没再故意为难他,掀开喜被一角,让他进来。 隋衡顿时喜上眉梢,刚覆身压下,进入状态,江蕴忽又道:“等一下。” “……” 隋衡问:“怎么了?” 江蕴:“有东西。” “什么?” “下面有东西,难受。” 隋衡不敢大意,怕真有粗心的宫人在铺床时不小心丢了什么物件进去,伤了江蕴,忙下床,重新点亮喜烛,并将喜烛移到喜帐边,查看情况。 江蕴也从被窝里钻出来了,和隋衡一道翻开被褥查看。 褥子底下,果然放着几样圆滚滚的东西,是几颗栗子并几颗花生,还有瓜子,核桃等物。 两人同时沉默了下。 隋衡虽然是头次成婚,但没吃过猪肉,也是见过猪跑的,光麾下将领的婚礼,就参加过数次,就别说平日交好的隋都贵族子弟的婚礼了,知道成婚中有一个环节叫“撒帐”,新人对拜坐进喜帐后,会有专门的仆妇或司仪将刻有“长命富贵”的同心金钱及花生、瓜子、核桃等喜果撒到新人身上,寓意永结同心,多子多福。 两人身份特殊,都是男子,便省了撒帐这个环节,但显然,为了好寓意,柳公、高恭、嵇安等几个知情的心腹,仍旧悄悄准备了这些寓意吉祥的喜果,不便明着撒,就让宫人放到了被褥底下。 冬日被褥铺得极厚,若是换个皮糙肉厚的,可能察觉不到此事,可江蕴肌肤何等娇贵,刚躺下还好,身上多个人,就立刻感觉到不对劲儿了。 隋衡怕收拾不干净,再硌着江蕴,干脆把被褥整条掀开,里外仔仔细细检查了一遍,又在各处发现了不少喜果。 除了花生瓜子核桃,还有南瓜子、桂圆、莲子等物,两人收拾除了整整两箩筐出来,可见那三人准备之多,用心之良苦。 隋衡自然不舍得江蕴动手干这些事,只让江蕴在一边等着,自己拿着箩筐翻找。 隋衡又从床角捡起一颗滚圆的栗子,不知想到什么,忍不住笑了声。 江蕴抱膝蹲在一边,还有些难为情,见这家伙竟然还笑得出来,便瞪他:“你笑什么?” 隋衡打量着帐中滚圆小物,凑近了些,展示给江蕴看,道:“孤听说,这栗子,是‘利子’之意,所以民间常用来做撒帐的喜果,连宫中美人侍寝时,都会偷偷放一些在被褥底下,讨个好寓意。今日他们偷偷放了这么多栗子在下头,以后,你会不会真给孤再生一窝小崽子。” 江蕴咬牙道:“我又不是母猪,才不给你生一窝。” 江蕴乌发已经全干了,因为没有绑发带,便瀑布一般,直垂至脚踝,衬得他整个人漂亮又精致乖巧。 隋衡自然也是不舍得的,只是看着这些小玩意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