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中还站着几个文官。 隋帝穿着燕居的常服坐在御案后,不怒自危。 他目光先在江蕴身上落了下,才移到隋衡身上,问;“朕听说,你杀了齐国大将田猛? 还合人将他刹成了肉泥?” 隋衡说是。 这事儿隋帝自然不是现在才知道的。 隋衡看向颜冰,冷冷扯了下嘴角,道∶ “是颜相在父皇面前告的状吧。” 颜冰垂目,眼波丝毫不动,道∶“殿下误会了,老臣也是应召而来,同陛下商议其他事.” “什么事?” “关于殿下身边这位楚公子。” 一名身穿朱色官袍的文官犀利望向江蕴,语调铿锵开口∶“臣得到消息,他和那个死去的齐国将军田猛过从甚密,似有不一般的关系。殿下可仔细查过他身份?殿下身为储君,身边若混入了来历不明之人,不仅于殿下自身安危有损,还会危及江山社稷。” 江蕴心—沉。 他有料到隋帝突然召见,恐怕和田猛之事脱不了干系。 但没有料到,还有其他人掺和。 他眼下身份只是一个白衣,根本不值得这些文官特意针对,他们显然是将他当做了可以攻击隋衡的棋子。 开口的文官名叫赵青,是御史台一名御史,以忠直敢谏著称。 赵青接着道∶“齐国使臣入隋都第一日,田猛便在宫宴上突然越过一众宾客,直奔这位楚公子而去,并抓着这位楚公子的手,同他说了很多奇怪的话,当时殿中许多宾客都看到了,而田猛死去当天,也是和这位楚公子一道进入了那片密林里。殿下难道不觉得,这些事都太巧合了些么?” 隋衡神色泰然听完,慢悠悠反问∶“所以呢,赵御史难道是怀疑,孤的小妾,和那田猛有私情?” “当然不是。” 赵青被他气得脸色一阵青,没料到如此正经的话题,都能让这位殿下往私情上扯。 他正色∶“臣是怀疑,这位楚公子,是别国细作,所以才斗胆请陛下和三位宰执一起裁决。” 殿中气氛登时冷肃。 一个太子身边,若真混入了细作,后果可想而知,而赵青提出的这些疑点,又的确句句在理,有人证,有目击者。 连一向擅长和稀泥的韩笑都神色凝重起来。 江蕴内心尚平静。 但罕见地感受到了压力与危机。 这是入隋都以来,他第一次如此清晰地直面这种突如其来的危机。 江蕴下意识偏头看了眼隋衡。 他神色淡淡,没什么表情,甚至还透着股漫不经意。 江蕴收回视线。 眼下情况于他而言,却是有些糟糕的。 因为对于隋衡这个太子来说,最干脆利落解决危机的方法,就是舍弃他这个麻烦,而非保全。 他甚至可以用他青雀台的身份,反将这些文官一军。 一片寂静中,隋帝先开了口∶“太子,你什么意见?” 隋衡没答,而是问赵青∶“赵御史的意思呢?” 赵青自然有备而来,他高声道∶“臣以为,应当将这位楚公子立即缉捕,交与大理寺审问。是与不是,自然一审便知。” 隋帝点头,又看向即墨清雨、颜冰与韩笑∶“三位宰执如何看?” “父皇不用问了。” 隋衡忽开口。 “此事,儿臣就可以给父皇解释。” 所有人都看向他,隋衡道∶“是儿臣想获取齐国军事情报,所以派家中小妾以美色去引诱田猛,谁料那田猛竟真的见色起意,不仅不肯吐露齐军布防情况,还试图霸占儿臣的小妾,儿臣一怒之下,便将他杀了,就是这么简单。” 赵青露出愕然之色。 即墨清雨本深拧着眉,闻言,气得一抖胡子,露出一副有污耳目的神色。 赵青还想说什么。 隋衡直接截断他,冷声∶ “赵御史若还想审,就直接把孤抓进去审吧,左右孤小妾的事,没有人比孤更清楚了。” 赵青虽有不甘,也只能俯身行礼,道∶“臣不敢。” “不敢?” 隋衡嗤笑∶“孤看赵御史胆子可大得很,这回是抓孤的人,下回怕是要直接骑到孤脖子上拉屎。” 赵青脸刷得一红。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