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颇有几分无赖:“圣人不喝,就是还在吃醋。” “圣人也说我单纯,要是生气呷醋,为什么不能直接对我说,”她环着圣上的颈项:“我其实也很笨的,圣人怎么对我,我就以为圣人是怎么样的,要是吃醋我肯定会哄的呀,何必一定要我猜呢?” 圣上在识人上敏锐过人,而她又时不时喜欢与他生一点小小的别扭,才会要他来猜自己的心思,但是相处这样久,她却依旧不能完完全全地看破皇帝的每一句话。 她于圣上而言是一盏清澈见底的茶,偶有叶梗沉浮其中也能看得分明,但圣上对于她来说,却似深不见底的海,宽厚又无穷,君心难测,她怕猜不对,只能叫他明说。 半日的烦忧,在见到她的时候几乎便顷刻消融,圣上瞧她总是这样疑心害怕,便吩咐内侍监去弄一点简单的吃食,她太黏人依赖,教他只好抱着她坐在榻上。 何有为见识过昏明割裂中,圣上独坐幽殿的隐隐悲怆,现下两人这样亲热,倒真生出一种恍若隔世之感,他有些佩服杨娘子令人见之忘忧的好处,示意众人也一同出去,将空间留给了殿中的两人。 “瑟瑟何必妄自菲薄,你足够聪明,也足够好了,不需要来揣摩朕的心意。” 圣上顿了顿,他确实是会将事情藏在心里的人,这既有幼年遭变的坎坷缘故,也是因为做了皇帝,喜怒不形于色,更何况面对她的时候那些偶尔不顺畅的心情也不会停留太久,他可以自己掌控消解。 她从圣上的怀中滑下,仰躺在他的膝上,“那圣人要是有什么想问的,只许现在问,以后便不要为这件事生气了好不好?” 他确实已经问无可问,也并未怀疑过邀他做情郎的明媚女子会这样快移情别恋旁人,身为君主,他纵然心怀戚戚,却不会连这一点对比臣下的自信都没有。 至于大理寺卿,根据瑟瑟方才说的与学堂女傅的回禀,确实不算得有任何越礼之举,也像是被逼迫来的,卢家的女儿后来与她也没有多说过几句话。 “有什么好问的呢,眼睛不会骗人,朕能看到瑟瑟的心,为什么还要喋喋不休地追问?” 他护持着她或许会继续滑下去的身躯,默了默才道:“朕不过是性情有些不大好,霸道太过,便是知道没有,也会生起嫉妒意。” 圣上与她说话时,总教杨徽音生出他真心诚意的感觉,但这句话真的没有办法忍住笑,她咬着唇亦能看见上扬的笑弧,终于乐不可支地撑起身子,凝视着他的眼睛。 “圣人说自己霸道,那天底下还会有脾气好的男子么?” 她觉得不可置信,圣上怎么会生出如此错觉,但以己度人,也能想得通:“圣人也未曾与女子相恋过,没什么天崩地裂的大事,平日里捕风捉影地吃醋,不是很常见么?” 正因为没有,所以才止步于吃醋,等待对方的解释和安抚,要是真有什么,那干脆一刀两断好了。 “我不会因为这个觉得圣人脾气不好。” 杨徽音越想越觉得很有趣,仿佛原本持重的人忽而幼稚,两人便更进了一步,于是反倒是在他下颚处又亲了一下,仰着头去看他,眼睛里都盛满了盈盈笑意:“只会觉得可爱。” 原来圣上不醉酒的时候,也会有这样纠结幼稚的一面。 她似乎又窥见他颈后的红意渐染,但光看神情话语,却又觉得圣上此刻波澜不惊,没有半分局促。 因为他尚能定定地看着她,以一种惯常的口吻问起:“瑟瑟觉得哪里可爱?” “圣人哪里都很可爱,”她很有心逗一逗他,或许也想教那红霞漫到颊上去,“圣人亲我,我其实一点都不生气,也没觉得您孟浪,课堂上大理寺卿说什么我都听不见,只想怎么才能教圣上再那样唐突我几回才好……” 她本想说几句撩拨天子,到最后自己面上亦有些赧然:“圣人会觉得我轻浮吗?” 话音未落,她便觉被紧紧拥住,圣上俯低迁就,渐渐深尝,而她经历了那一遭也有了经验,现下本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