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谁带起哄,很快就得到席间的诸多响应。 席间都是阿谀奉承,杯盏不断。 贵平的余光瞥到陆冠安处。 陆冠安,是陆平允的儿子。 贵平指尖攥紧,脸色神色却无异样。 旁人上前敬酒,贵平也应对,直至陆冠安上前,“贵平公公。” 贵平转眸看向他。 陆冠安端着杯盏笑道,“我总有错觉,贵平公公看我的眼神不太和善,也有些奇怪,该不是……” 陆冠安凑近,“该不是,我,或是家父,什么时候得罪过贵平公公吧?” 贵平眸间微滞,但很快,面上却是笑意,“怎么会?大公子想多了。” 陆冠安也跟着笑起来,“陆某敬公公一杯,公公是殿下身边的红人,殿下最信赖的人就是公公。日后在京中,还请公公多关照才是,公公,不会不应吧?” 贵平也笑着看他,“怎么会?大公子说笑了。” 陆冠安仰首饮尽。 贵平也照做。 “公公好酒量,日后回京,公公也要多赏脸。”陆冠安又道,贵平应好。 陆冠安一面说着话,余光一面瞥向不远处,指尖轻轻扣了扣杯沿。 余涛当即会意,端起酒杯时,朝不远处的另外好几个世家子弟使了眼色,几人纷纷围上刚来的宋时遇。 宋时遇也知晓自己今日是陪衬,原本准备坐稍许冷板凳就走,但忽然有人围上来,宋时遇眉头微微皱了皱,只能硬着头皮应付。 都是京中的世家子弟,宋时遇不好厚此薄彼。 但同贵平相比,他是禁军统领,可以推脱的余地更多,宋时遇拿捏得,只是人都是从众的,敬过贵平之后,见宋时遇这处聚了不少人,当即也有不少世家子弟上前,敬宋时遇的酒。 “宋将军辛苦了!” “必须要敬宋将军一杯!” …… 周围越来越多的人涌向宋时遇,陆冠安心中慢慢沉了下去。 贵平目光看向陆冠安,隐在袖间的指尖死死掐紧。 他是有些喝多,酒意上头,看陆冠安的目光里便有些仓不去的憎恶…… 而另一端,全场最活跃的当属伍家树了。 早前伍家树在京中就是出了名的败家子加纨绔子弟,眼下在定州也不落人后。 陆冠安虽然是国公府的大公子,但陆冠安有些自恃清高的,旁人也怎么敢主动接近。 但伍家树不同,伍家树同谁都能喝到一处去,全场敬酒敬得最多的便是伍家树,任何一个角落都能听到伍家树窜来窜去的敬酒声,来来来来来来,喝喝喝喝喝,全然将这处当成了自己的主场,但也没觉得违和,因为这才是伍家树的平日里的模样。 “伍家树,你悠着些,小心别喝多了!”有关系好的提醒。 周围跟着打趣的人也有,“听说早前谁喝多了,在大街上躺着,非说自己到家里,躺着不肯走的!” 周围跟着哄笑起来。 伍家树分毫都不生气,一面端着酒壶,一面叹道,“你懂什么,这叫苍穹为被,天人合一。” 周围笑声更浓。 也有人道,“伍家树,这是人唐广招做东,你可别喧宾夺主了。” 伍家树打趣道,“行行行!我自己喝行不行!” 周围再度哄笑。 伍家树应当喝多了,晃晃悠悠往外去。 余涛瞥了一眼,轻嗤道,“酒蒙子。” 邹鹤鸣笑道,“理他做什么,应当去吐了。” …… 苑外不起眼的地方,扮作小厮模样的侍卫跟上,“二公子!” 伍家树摆手,示意他稍后。 伍家树确实又吐了好一阵子,他是要把就睡都吐出去保持清醒和冷静。 今晚时间还长,而且,他隐约觉得有些不对劲。 等吐完,伍家树才拿手帕擦了擦,朝小厮道,“我没事,这点儿酒喝不倒我,我就是吐出去清醒些。” 侍卫没出声。 伍家树环顾四周,确保周遭无人,又朝侍卫道,“去准备吧,随手动手。” 侍卫诧异,“不是,还没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