苑里,她也都是让人种的腊梅树;就连岳父的书斋苑中都被她偷偷栽了腊梅树,但这里却不是? 方才看外祖母的模样,明显宠爱她。 以娄家的家底,不说几株腊梅树,就是放两颗镀金的腊梅树都不在话下。 兴许,这处是娄家,究竟是客居,温印不显露也有可能…… “喵~”李裕听到了下下的声音,是下下在他脚下蹭了蹭。 忽然到陌生环境,下下应当是溜达了一圈又回来了,然后寻他,才有安全感。 李裕蹲下,伸手摸了摸它,轻声道,“我也是第一次来娄家,分不清东西南北,你是不是也绕晕了?小心找不到回来的路……” 李裕笑了笑,抬眸时,正好见温印从屋中走了出来。 李裕目光微滞。 在离院,温印大都身着素色些的衣裳,慵懒闲适,也不招摇。除却年关那几日都是鲜艳衣裳之外,这还是头一次。但那时尚且是冬日,冬日的衣裳厚,怎么都会显得臃肿。 眼下二月,又在定州,脱去了厚些的衣衫,这一身春衣让人眼前一亮。婀娜身姿,玲珑韵致,更衬得颜若渥丹,姿色卓然。 见之动人心魄,移目心有不舍…… 一人一猫都这么呆呆看着她,正好温印上前,俯身看他,身上还有清淡的皂角香气混合着腊梅花香,“走吧,去见外祖母吧。” 李裕轻嗯一声,没怎么看她,轻声道,“蹲久了。” 温印伸手牵他起身。 他唇畔微微牵了牵,她伸手牵他起身,他顺势没松开了,温印便一路牵她去的外祖母苑中。 应当是到了定州,眼下在娄府的缘故,虽然府外府内都驻守了禁军,但比在路上,困在马车中的一方天地要自由多了。 温印同他说起外祖母和娄家的事,也同他说外祖母人很好,不用想那么多。 他一面应声,一面伸手撩起花枝,习惯了在她说话不看路的时候,替她善后。 但这次撩起花枝,李裕好像觉得,他又高了温印一些了。 李裕笑了笑。 *** 原本初次来长辈家中,都是男子同长辈家中的男子一处说话,女子见女眷,但娄家除了娄长空没有旁的男子了,娄长空又不在,所以李裕同温印一道在区老夫人跟前说话,也一道用饭。 温印给李裕夹菜,“这个你不是喜欢吗?多吃一点。” “还有这个。” 李裕轻嗯。 区老夫人一直看着他们两人。 “好了,阿茵,我吃不了那么多。”李裕不得不提醒。 温印微讶,“你不是一顿要吃三碗饭吗?” 李裕:“……” 李裕轻叹,“阿茵,外祖母还在呢。” “外祖母在不用矜持呀,想吃多少吃多少。”温印补了句。 李裕:“……” 李裕觉得他在外祖母心中的印象怕是抹不去了,但李裕还是没恼,只是安静将温印给他夹的菜都默默吃完,没说旁的,也没吱声。 区老夫人一直打量着他。 李裕虽然年少,但很有教养。她问他的话,他会应答自如,他人也很聪明,清楚知晓哪些话当避过,哪些话当应声,年纪虽小,却很有主见。 虽然宫中才出了早前事,于他而言,算祸从天降,他从早前的天之骄子跌落尘泥,但没有自怨自艾,也没有郁郁不得志,眼神中也藏了东西。 区老夫人见李裕的时间一共也没多长,心中却拿捏了几分。 而在李裕这处,一顿饭的功夫,也慢慢在摸清外祖母的性子。 外祖母能独自一人撑起娄家,身上有商家的魄力,又没世家那么多规矩。在侯府的时候,要恪守食不言寝不语,但区老夫人同温印一处,则不会。 温印也明显在外祖母跟前没那么拘谨,就像普通人家的百姓一样,会同外祖母吃饭时说话,也会打趣。 外祖母也会问他的话。 他也入乡随俗。 虽然外祖母也有时候会特意说话试探他,却都不大为难,他也如实应声。 两人有交锋,但大都点到为止,而后其乐融融…… 等晚饭差不多用完,又用了些饭后的水果,区老夫人起身,说要散步消食。 李裕知晓区老夫人有饭后散步消食的习惯,温印同他说起过。李裕心中也清楚,外祖母是有话想单独同温印说。 李裕适时开口,“外祖母,今日最后一段入城的路,马车有些颠簸,眼下有些不舒服,我想先回屋中睡会儿,外祖母勿怪。” 区老夫人颔首。 是聪明,且留余地。 等李裕回了山河苑,温印挽着外祖母一道在苑中消食散步,区老夫人一面走,一面问起,“娄长空的事,你同李裕说了吗?”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