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禁问道:“这是在写什么?” 她拾起细看,“与倾倾结缘,乃是靖之大幸,成婚后,吾定当与倾倾双飞并膝,花颜共坐。以下是守妻百则……” 她越看脸越红,双颊起了一团红晕,这写得也太细了,竟还包括诞下孩子后,为父者起夜哄睡等等,凡是想到的,他倒是都写到了。 俊书在一旁笑道:“这也是你那六个舅舅们想出来了,还让我这个说亲人在这盯着写,说是要一式两份,你一份,他们那里也得留一份。” 姜如倾哭笑不得,这些舅舅们都在弥补当年对母妃远嫁的遗憾,替母妃好好爱她。 鉴于裴文箫的出色表现,俘获了上至吴老夫人,下至小阿梨的心,婚事很快就定下来了,在腊月二十八,姜如倾的生辰。 本就是年关,这又来了喜事,吴府上下都忙活得热火朝天。 唯姜如倾闲着,她每日只需抬抬胳膊动动腿,等着人上门量尺裁衣,选簪配香。而裴文箫在羌州置办了一处婚宅,就在吴府对面,这样大婚当日倾倾可以不用太早起,多睡会。 他除了要修葺家宅外,还要处理冯涔每天八百里加急的朝中大小事。 裴文箫看着信纸,轻嗤道:“皇上最近怎么这么啰嗦,连工部尚书的孙女百日宴都要来问送什么礼好。” “这是在没话找话吧,”姜如倾笑着说道“涔涔还真是个经纶济世之才,这短短时间内就将朝事处理妥当了,不过恐怕醉翁之意不在酒,是在暗戳戳地催着表姐回去呢。” 俊书自从当了说亲人后就在吴府住下了,她实在太喜欢这个大家族的氛围,剥着花生摇头道:“我等你们成完婚……不是,等过完年回去吧。” “要不让涔涔也一起来过年吧?不然他一个人怪凄惨的。” 裴文箫拉着她起来走走:“皇上得陪众臣吃年宴,裳年货,离不了宫。” “当皇上也挺可怜。” …… 就在每日一怜皇帝当中,日子走到了大婚的前夕。 今夜吴府灯火通明,鲜花喜帐或摆或挂,窗上挂满喜字,檐下高悬宫灯,亮如白昼,直到天明的前一刻,姜如倾才被叫起。 她被人服侍着洗花瓣浴。 她摸着小腹,刚过四个月,微微隆起,但她身材纤细,从衣衫外头看,完全看不出来,但裴文箫还是怕礼服会勒着她,亲自修改了好几版,连绣娘都直说没遇到过这么细心的新郎,在十天前方才最终定下。 姜如倾刚穿上朱红里衣,就听外头一声:“赞礼官来了。” 俊书笑着步入。 她不仅在之前担着他们的说亲人,现下又当起了赞礼官,她笑说靖之夫妇可真是会节省婚费,就薅着她一人使唤,一人掰着两人用。虽是开着玩笑,但她做起事来却认真至极,这连日来都在准备赞词。 姜如倾和绞面的嬷嬷对坐着,听着俊书在一旁说着吉祥话:“芙蓉帐暖度春宵,月娥苦邀蟾宫客,门澜喜气郁葱葱,从此三人心似一人心……” 她眼眶有些泛湿,听着这些恭祝道贺之词,这才有了真正出嫁的真实感,无论是上一世还是这一世,她都没经历过这些繁复的俗礼。 但这种真实却让她感动,它让这一天变得和其他的日子截然不同,能让她日后想起也充满了热忱。 她能永远记得这一世十七岁的生辰是在众人的祝福中过的。 外头传来一阵喧闹,廊下嘻哈欢笑声不断。 她就是坐在屋内,都能听到三表哥的动静:“大哥说了,裴文箫的腿伤已好全,今日可不能轻饶了他。” 四表哥应道:“这是自然。我们六个哥哥算上阿青,就是七大金刚,就在表妹门口拦着,今天不撂倒裴大人就不走了。”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