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还没看过我准备的生辰礼吧, 走, 回房,我带你去看看。” 她的声色似黄莺出谷, 柔中带媚,虽带着几分讨好的嫌疑, 但却令人一听之下,倍感舒适,再看她杏眼弯弯, 双目清澈,男人刚刚心中的不忿也扫光了大半。 裴文箫腾出一只手,去牵过她的素素纤手, 皓腕上的竹节和田白玉镯随着两人的走动,不经意地拂过他的衣带,他的笑意闪过一丝促狭:“哦, 回房,姜先生是又有新知识要传授了么?” 姜如倾一愣,见他的眼神扫过衣带, 自然想到那晚她的荒.唐, 玉润的耳垂迅速涨红, 莹白小脸也红成一片, 她横了他一眼:“咳咳,我是有正经生辰礼相赠的。” 裴文箫低笑,不置可否。 这摆明了就是不信,姜如倾气呼呼道:“我送的肯定比任何人都好。” 裴文箫挑了挑眉,怀中沉甸甸的,浅笑道:“这次可就未必了。” 姜如倾现在满心都在自己的礼上,自是也没有多的心思去看旁人的礼品到底送了何物,回到房中,就从衣柜内,拿出一个朱红织锦绣仙鹤礼盒,推到他面前:“看看吧。” 裴文箫将手中的礼妥善的放在一侧,含笑打开锦盒,一刹那,粼粼金光闪刺着他的漆眸,一身雁翎金叶连环甲展于他面前,金叶环环相扣,连缀成衣,但拿在手上,却十分轻便。 姜如倾见他愣神了好久,知道送到他心坎了,略有得意:“这金甲穿在里衬,又轻又稳,寻常刀枪箭簇刺不透,怎么样,喜不喜欢。” 裴文箫知道她也还在怕白束的一语成戳,万箭穿心之说,所以才准备了这身铠甲,她怕失去他。 也难怪她这一个月总是神神秘秘的,没回他一进书房,她就着急将他推出去,竟是在为他的秋狩做谋划。 他拿着金甲翻来覆去端详着,声色微哑:“这些金叶少说也有上千扇,你从哪筹来的?” 姜如倾不以为意,笑道:“这有何难?找那些掌柜拿银两置换的,我和他们也熟,好办呢。” 裴文箫的心一时间如潮涨潮落,他知道商家重利,和他们打交道哪有她说得这么轻巧。 想到那日飞鹤居的掌柜和他说,见夫人这几日烈日炎炎还在街头小巷奔波,真是不容易。 他原以为她是在为万悦城还未租出的几间商铺忙碌,当天回家虽提了一句有什么事就让孟仁去办,别太操劳,但听她说她自己做得很开心,也就没有管束太多,她乐意的事,就放手让她去做好了。 但没想到,她在街上东奔西跑竟是为了做这金甲,他一想到她大汗淋漓,口干舌燥一家家地去换取金叶,心就被藤蔓狠狠地扎紧,他好心疼她。 他张开嘴,却说不出话,觉得说什么都太轻了。 晚风一簇簇地飘了进来,淡淡的树影拢在碧窗纱上,她在面前的笑意似天际绚烂的烟火,光彩夺目。 裴文箫一把将她搂进怀中,枕在她的颈窝,气息有些不平。 姜如倾笑道:“我的是不是更略胜一筹啊,还有哦,之前在苏都城看到马蹄上的铁掌都磨损得厉害,我还让铁匠制备了一批新的马蹄铁,今日刚做好,明儿个就让孟仁送到你们军营去……” 说着说着,她感到肩上一片湿意,她的笑容一窒,“裴大人,你哭了。” 趴伏在她肩头上的人未答,但姜如倾却有些慌了,这是她第二次见他哭,上一次还是他和老夫人决裂的时候。 “你……你别哭啊,”姜如倾拍着他的背,“准备这些真没有多难。” 裴文箫的语气闷闷:“姜如倾,要好好活下去。” 即便是没有我,也要好好活下去。 但彼时的姜如倾并未思及深意,她以为裴文箫的前缀是“我们”,我们要好好活下去。 便笑道:“这是自然,我以后还要年年送裴大人生辰礼呢。” 裴文箫松开她,望向她的神色已如往常,仿若衣襟上的湿润并非来自于他的眼泪,但眸底攀上的红血丝依然出卖了他。 他轻柔地摩挲着她的下巴,唇角勉强上扬了个弧度:“得说话算话。”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