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寻常官宦人家的仆从,皆着暗红交衽圆袍,但那日我去镇国公府寻你时,发现侍从皆穿蓝袍,就猜测是不是你不喜欢红衫呀?” 裴文箫捏了捏她粉雕玉琢的脸蛋,宠溺道:“小机灵鬼。” 尔后推开房门:“饿坏了吧?边吃边说。” 姜如倾点了点头,直觉这说来必定话长,怕芳沁和孟仁等着急了,便说道:“把芳沁和孟仁叫来吧,他们也应当饿坏了,等吃完再说也不迟。” 裴文箫轻拍了拍她的头,弯了下唇:“他们已经吃过,还直夸府内的菜品好吃,你看你把他们饿成什么样子了。” 虽然这两日吃的都是客栈,油腻地让人难以下咽,但这两个叛徒,竟为了一顿吃食就归降了? “他们在哪?”姜如倾气笑,“不会是被你挟持了吧?” 裴文箫很是熟稔地牵过她的手,脚步不停,笑道:“他们已经主动回去收拾行李了,说是要住过来和府上的厨子好好学学。” 姜如倾将手往外抽了抽,未抽离开,急了:“诶诶,我可没说要在这里住下啊?” 裴文箫紧牵着她的柔手,绕过阻隔屏风,步入房内,桌上已是布满了菜,用碗扣盖着。 裴文箫将她安置在梨木圆凳上,坐于她对面,眉峰轻挑:“小孩不听话,叫裴大人都比叫诶诶好听。” 姜如倾被他学她的“诶诶”逗乐,他难得搞怪,和平日里肃穆的裴大人迥然不同,添了几分稚童的可爱。 她单手支颐,语气也变得轻快许多:“好,裴大人,那请你解释一下这婚宅,红衫裙,还有第一次在齐宫见面,你就叫出了我的名字,深夜前来送的‘石榴珠’口脂,这等等一切,你是怎么做到把我的喜好摸得如此透彻?不是巧合如此简单吧?” 她的心跳得厉害,但面上依然好整以暇地看着他,等待他说出真相。 那她也会把自己重生的事情一一坦诚地告诉他。 裴文箫的修指打开碗扣,菜香四溢,清炖蟹粉狮子头,虾仁豆腐羹,黄泥煨鸡,肉酿生麸,茄汁鱼卷,满满一桌,都是她爱吃的。 他给她盛了碗羹:“先垫垫肚子。” 裴文箫看姜如倾的樱唇微动,小抿了几口,在心底踌躇措词,知道她胆子小,前世打几个雷就往他怀里钻,他怕说出重生这样的鬼神乱力吓坏她,便缓缓说道:“我做了个梦,梦里你是我的妻子。” “扑”姜如倾被呛到,她没料到他竟是这样开头,咳呛地满脸通红。 裴文箫忙过来轻拍着她的背:“就知道你会吓到,那就不说了吧。” 姜如倾涨红着脸,摆了摆手,道:“继续,继续。”她倒要听听看,他是怎么做梦的。 裴文箫看她面色缓和了不少,坐定后说道:“梦里呢,你就是大齐的五公主,和亲嫁给我,所以你的种种喜好,我都清楚,你喜欢绿墙,爱穿红衫,想养只踏雪寻梅,说是要给它取名为’阿愉’,我问你为何,你说你想要它每天都能愉快的活着……” 这的确都是她说的,倒没想到他记得如此清晰。 “至于你刚刚问我,是不是不喜欢红衫?有过那么一段时间,确实是极厌恶的。” “那时父亲尸骨未寒,我将他从边塞带回来,整夜做梦都是他的血染透了我的衣衫,所以一看到红袍,我就会想到父亲趴在我背上的情景,这对当时的我来说,是种屈辱。” “屈辱?”姜如倾看到裴文箫的眸底起了红血丝,想必他此刻也是极其难受,尽量以温声安抚。 裴文箫点头:“是,我觉得是我没保护好父亲,这对我来说,就是弥补不了的屈辱。所以我讨厌红衫,看到红衫就头疼想吐。但直到梦中的我们洞房花烛,我看你穿了一身红裳坐在床边,却一点都没起呕腻之感,我当时就觉得你是上天派来治愈我的。” 难怪前世的洞房花烛夜,他来得那么晚,是怕看到她吐出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