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否认。」鐘勉学笑,总算把面子还给梁日柯。 梁日柯重新低头画画,声音温和,给人一种过分乖巧的感觉:「教人不但能把所学的技巧分享给其他人,同时也能釐清自己所学的知识,在人与人交流的时候,甚至能发现新的一些画法。」 「那你有想过当画画老师吗?」陈薇儿问。 梁日柯认真地点点头:「有,但我更希望将来能开一间画室。」 其他人霎时安静下来,均没有作声。明年高三了,未来简直就像大海一样浩瀚无垠,眼看别人的生命蓝图清晰无比,而自己的白纸上仍然是一片混乱的铅笔草稿。 「来吧,赶紧把它完成,顺便拿个冠军。」另一个男生笑。 那天下午,四人看着梁日柯将最后一处空白填满,三幅海面正式宣布啟航。 陈薇儿从鐘勉学的书包找到了数学作业,悠然地抄啊抄;鐘勉学躺坐在地上看窗外的夕阳,银丝眼眶的光芒把整个人蒙上一层神秘;李杏梨则蹲在地上等待大海乾透,潮气还在瀰漫时,忍不住偷看的慾望,于暖光中把梁日柯的侧面勾勒了一遍又一遍;至于另一个男生不知跑去哪了,回来的时候买了一堆零食分给大家。 比赛的冠军毫无悬念地颁给了梁日柯队伍,然而许多年后,眾人记得的不是上台领奖的那一刻,而是顏料和零食气味混合的傍晚,他们将大海翻过来又翻过去,大浪波动,天际辽阔,所有的未知全在手中。 「你好,我是超艺画室的张小姐,约了梁先生今天下午三点面谈的。」 赖心荷刚好外出,幸好李杏梨记得梁日柯今天的行程,忙站起来说:「你好,请跟我来。」 李杏梨敲了敲会议室的门,梁日柯和赵远已经在里面等候,那位张小姐一进去,三人就热情地互相打招呼,显然早就认识。她悄悄把门关上,回到柜檯时,赖心荷也回来了。 「他们应该是来谈下个月举办的人体写生。」赖心荷将一杯珍奶递给她。 「人体写生?」 「就是画裸模。」赖心荷解释:「但并不是画画这么简单,而是一场示范合作,超艺那边会负责邀请不同艺术人士来观赏,画完以后还会一起互相交流。对了,到时候还有几位国际记者会来採访,估计超艺想推『时日』一把,趁机提高我们名声。」 李杏梨听到「裸模」两个字已经不太反应过来,这已经超出她平常接触的范围,只吞吞吐吐地问:「到时候谁来负责画?」 「梁日柯和赵远,一个画水彩,一个画油画。」赖心荷笑:「别看他们平时就那样,实际上都拿过很多奖项,在新一代艺术界里算是小有名声。」 这一杯珍奶的时间,李杏梨整个脑袋都是梁日柯画裸模的画面,然后一旦想像到男生那认真作画的模样,又觉得特别好笑。 「我们『时日』啊,好像终于要熬出头了。」赖心荷摇了摇空杯子,一时感叹。 李杏梨投往好奇的目光,对方一笑,果然继续说下去:「你别看我们好像一切都好顺利,还未毕业就租了自己的工作室,开业不到半年又收了几百位学生。其实刚开始,他们合伙的有三十多位同学,每个人都抱着一股热血来,却又因为各种现实因素而离开,最后就剩下他们十个。大学生都穷,那时候他们连租金都快交不起,最后还是靠梁日柯卖画来筹了一些资金,『时日』才得以成立。」 「卖画?」李杏梨心里一痛。 「梁日柯赢过不少奖,他那些作品也值一些钱。」赖心荷无奈:「『时日』的九成股份都是梁日柯一个人,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