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意识到什么,深深吸了口气,将那包东西扔在地上:“我……” 纪云汐直接打断她:“你信不信都与我无关了。毕竟那是你的爹娘,日后九泉之下,面对他们的,可是你,不是我。” 纪云汐点到为止,看了眼地上那包理好的线索,也没去捡,转身离开了。 身后,邢舒月呆呆站着。 她一步一步后退。 纪云汐妄想离间她和殿下,她不能中计。 不会的,殿下不会的,殿下不会的,一定不会的…… 可最终,鬼使神差般,她还是捡回了那包东西。 纪云汐先回了席间,过了好一会儿,邢舒月才回的。 两人行为举止与一般无二,但都显得有些心神不宁。 邢舒月如何想,要怎么做,纪云汐已经不关心了。 血海深仇这样的大事,再加上有吴惟安在后边推波助澜,结果会如何,几乎不言而喻。 纪云汐在想,她要不要如他所愿,去看看他每月初十,到底为何彻夜不归。 从尖荷将这件事捅到她面前那天晚上,他回来时说的话问的问题,纪云汐就察觉到了一些什么。 其实不用去,她也能猜到他是什么事。 可当下,事情本身已然不重要,去与不去,成为了一个态度问题。 两个人的关系,是不是要再近一步? 纪云汐还没想好,她在权衡此间的利益得失。 * 夜色渐深,圆管事守在密室入口。 过了一会儿,毒娘子从里头出来,满头大汗。 圆管事忙问道:“公子如何?” 毒娘子擦了擦汗:“还能如何,不就和以前一样么。” “但越来越频繁了。”圆管事朝里头看了一眼,年迈的脸上是深深的担忧,“公子十岁之前,毒发不过一年一回。后来半年一回,三月一回。今年开始,已变成了一月一回。” 毒娘子将放着各种瓶瓶罐罐的包袱往地上一丢,而后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她拍拍手:“当年我师父就已经预见了。” 圆管事叹了口气,问她:“这么多年,你就真找不到解毒的法子?” 毒娘子交叠双腿:“管事伯伯,这可是金蟾蛊啊!没人能在金蟾蛊下活这么久,公子还活着,我和我师傅就已经很厉害了。能不能彻底解毒,这事谁敢打包票?这种事就跟瞎猫撞上死耗子一样,得看公子自己的造化了。” 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嘛。 毒娘子没圆管事那么操心,还有心情有一下没一下的晃着脚尖。 圆管事皱眉看着她:“阿毒,公子这事你要上心。” 毒娘子当即就怒了:“我哪里没有上心?这些年能试的法子我都试了个遍,可就是没有用啊!再说了,公子都没说过我,他自己都没那么在乎,管事大人,你又何必如此操心!” 圆管事摸了摸自己头发稀疏的脑袋,声音低低的:“公子确实不在乎,也可以不在乎。可是阿毒,我们不可。你要明白,若是公子我们这些人,又该何去何从?” 毒娘子不说话了。 圆管事又问:“夫人的六哥,也没有法子吗?” 毒娘子道:“纪明焱还在试,但也没试出来。他说他要去问问他的朋友们,看看他们有没有什么好办法。” 圆管事长长叹了口气,没再说什么。 这处安静了下去。 毒娘子是个爱唠嗑的,没安静多久,她便忍不住问:“圆管事,你说夫人今夜真的会来吗?” 圆管事摇了摇头。 他也不知。 谨慎如公子,真要隐藏踪迹,怎么可能会让人察觉。 那尖荷,圆管事早就发现不对了,但公子却让他放着,之后更是每回都特地在对方眼皮子下绕一大圈。 这么多年了,圆管事虽能猜中公子手头有没有钱,却猜不透他家公子的心思。 毒娘子也是猜不透的,但她却能预见一些事:“我总觉得,若是今夜夫人不来,接下来的日子,我们怕是都不好过。” 纪云汐找上门来,林凤并不意外。 吴惟安事前就交代过他。这段日子,林凤已然彻彻底底成了吴惟安的头号粉丝。 他对纪云汐道:“三姑娘,惟安兄并不在我家,若你要寻他,便去找方远罢。” 方远皮下是吴惟安的人。 ‘方远’如今已改了名,叫夏景。 经历过当初那一遭,两人明面上是互相扶持的小夫妻,一起租住在离德昌赌坊不远的小院子中。 小院不大,纪云汐让晚香去敲门。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