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步知毒解了,他们雇了一辆马车,一起返回帝都。 风清扬坐在马车里,失魂落魄。七海碰他的胳膊肘,他都没有醒转。 到了安阳王府。 已经……夕阳西下。帝都被织锦一般的余辉笼罩着,袖子上的光芒,看起来格外温暖。 七海没有送风清扬进府,唯独担心闻步知,先行将人送回了医馆。 医馆里,他发现罗敷回来就坐在门口发呆,一时间,有些好奇。 “想什么呢?” “没什么。”罗敷手掌放在膝盖上,话语有些呆愣,她咧嘴笑笑,然后轻声细语地问了,“闻姑娘,怎么样了?” “她毒虽解,但还是有些困,睡了。”七海望着石阶,偏头看罗敷,出声笑,“罗姑娘是不是觉得我特别好看,这么看着我?” “七海护卫为人阴险,如狐狡猾。”罗敷说到这个,正大光明地问了,“是不是我永远不问,你就不会告诉我,师兄究竟去了哪里?” “……当你在夸我哪。”七海微笑地敷衍。 罗敷眼里那点点奇特的光彩,有些踌躇地问,“我师兄他……真地还活着么?” “……哈……你……猜猜看咯。”他本打算,把事实真相告诉给罗敷,可回头一看,她那楚楚动人的眼眸里,眨动着晶莹的泪珠时,七海就否决了内心深处这个提议。 就这么欺骗着吧……欺骗着,罗敷就会有勇气活着。 至少现在,她不会动那歪念头。 “哈哈,你师兄中了毒,活了那么多年。不能因为见你几面,他就死了吧?”七海有一张巧嘴,他很会安慰女孩子,“再说了,罗姑娘,他还没死,你就盼望着他死啊?” “没有,你胡说!”罗敷惊诧恐惧,眼睛里含着一丝说不得的悲伤。 她怎么可能欺盼着赵照去死?除非……他已经死了? 抹干了泪水,她站了起来,“我去瞧瞧有什么帮得上的。” 七海站起来,望向医馆。 医馆外,雪纷纷,风呼呼。 行人裹着厚厚的披帛,撑着伞,快速地走着。 …… 七海本想叫上大胡子海之岚返回安阳王府后,未想,海之岚不走,说有点儿急事儿,稍后回去。 无奈,他只能一个人返回安阳王府。 有关飞鹰的事儿,安阳王也并没有来找七海算账。 府里一切都非常平静。 而风清扬就站在院里,他兜着银狐犬小白,在地上堆雪人。 雪人四不像,身后的家仆笑他,“公子,不是我说,你堆的雪人真没七海护卫的好看?” “有么?” “可不?”家仆冲上前,扁起袖子,帮忙垒了一个雪身,然后咬着下嘴唇,木讷地思量,“总觉得小的技术也不到家。” 很有自知之明的家仆发着呆。 风清扬朝着家仆的身后,吐了个舌头,便兜着银狐犬小白,退回去。 这一幕恰好被七海看见。 七海奔上前,剑往石桌上一扔,将衣服往腰带里一扎,就开始用手堆院子里的雪人,“去去去,你堆得不对。” “哪里不对?” “雪儿的脸就这么难看么?”七海唠唠叨叨,家仆跟着他杠。 一时间,院子里,嬉闹声声响起。 唯独身后,站着的风清扬,看着院子里的场景,心如死灰。 过于担心,过于害怕,过于畏惧,过于想得,于是想贪,却又贪不得时,人就会忧心忡忡,患得患失。 他咳嗽地越来越严重,七海回头时,他一口鲜血,吐在雪地里。 像无数朵,含苞待放的雪中花。 正以无法言明的姿态,在雪中凝固。 —— 风清扬咳血后,闻步知来给他看过病,开了药,才离开的。 七海站在窗子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