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净净,方桌上放着龙凤红烛和几盘吃食,床边摆了两个铜炉,炉里正燃着炭火,一分分往外散着热。 “你终于醒啦。” 庭烟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下了一跳,她忙扭头朝左边看去,发现赵煜此时正站在书架旁的那张帛画旁,他也穿了身红色喜服,头上戴着金冠,脚蹬黑色皂靴,脸虽说被打伤了,但一颦一笑却透着俊雅高贵,的确像是万金富贵家里的公子。 “你别过来。” 庭烟尖叫着往床脚缩,原来,不是噩梦,她真的被班烨给抛弃了。 “小可怜,你对咱们身上穿的衣裳,难道就不好奇?”~ 赵煜微笑着,他此时脸色极差,捂着胸口不住咳嗽。 只见这男人从书架旁拉过条木棍,拄着,慢慢地朝庭烟走来,笑道: “你家大伴对你还真是好,把你送下来后,怕你冷,给地窖多添了两个暖炉;怕你饿,便让那个唐林给你包了大葱猪肉馅儿的饺子;担心你在这儿睡的不踏实,把你的小老虎枕头也拿了来,啧啧,这大伴当得真不错。” 庭烟回头一看,果然发现床上摆着她的小老虎枕头。 “丫头,这两套喜服,原是母亲给我和我表妹成婚准备的。可那贱人的爹害了我全家,她自然是不配穿了。” 赵煜面上的愤恨怨毒之色甚浓,许是想起家中惨事,这男人又犯病了,咳出了好些黑血。 等气儿喘匀后,赵煜将木棍撇在一边,扑通一声下跪,恭恭敬敬地给床上的女孩磕了三个头,从怀里掏出个红布小包,一层层打开,原来是一只水头极好的翡翠镯子。 “这镯子是我家的传家宝,原是母亲要传给我媳妇儿的,今日便给了妹妹。” 赵煜一步步跪行到床边,将那镯子高举过头顶,对庭烟莞尔一笑,柔声道:“女人一辈子总要嫁一回的,我既然对妹妹做了那样的事,便要娶了你当老婆,哪怕只有两三天,也够了。” “你走开!” 庭烟害怕极了,一直往墙角缩,当背贴到冰冷的泥壁时,登时打了个激灵,她慌地扯过小老虎枕头,朝着赵煜狠狠砸去。 也不知是又被赵煜下迷药了,还是许久未进食,她身上压根没力气,那枕头只是软绵绵地碰了下赵煜的头,就掉到地上。 “大伴,” 庭烟环抱住自己,慌乱地四下找寻,可这里除了黑暗和憋闷,除了赵煜,再没有任何人了。 “阿娘,阿娘救救我啊,大伴,我是丫头,你养大的丫头啊,你不管我了么?”~ 泪珠子掉在嫁衣上,化为一朵朵红色的花。阿娘以前说她就是个没心没肺的小怪物,都不会掉眼泪,可如今出宫才不过两日,她感觉都把一辈子的眼泪掉光了。 “别叫了。” 赵煜冷声打断庭烟,他将玉镯收起来,回头朝地窖口瞥了眼,眸中闪过丝不忍和愧疚,不过很快就恢复如常。 “媳妇儿,你被班烨打晕,睡了足足一天一夜。你仔细瞅瞅,地窖的梯子都被人家撤走了,就是怕你跑了呢。” 这话的时候,赵煜莞尔浅笑,他抬手,将头上的二龙抢珠金冠扶正了些,随后叹了口气,恭恭敬敬地又给庭烟磕了三个头,看着庭烟,笑道: “你既然不愿意下床成亲,那么为夫便替你磕头了。咱们的父母家人俱不在,不需依什么媒妁之言父母之命,自己个儿就能把事办了,你姓卫,从此刻起你就是赵卫氏。” “你胡说八道!” 庭烟又气又怒,她真的想不到,天下间还有这种无赖。 “磕过头,就该入洞房了。” 赵煜丝毫不理会庭烟的愤怒与害怕,他手抓住床沿,艰难地站起来,许是站猛了,这男人扶着额平缓了片刻,斜眼往地窖口看去,唇角勾着不屑和嘲讽,尖刻道: “媳妇儿,你那大伴还真是爱你,咱们都要洞房花烛了,他还守在上头盯梢,生怕我吃了你。”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