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哥儿坐在陆谷怀里,小手指头指向桌上的鱼肉,奶声奶气喊了一个字,八月份时他和昭儿一前一后过了生辰,如今一个一岁,一个两岁,都是能说话的年纪了。 “好好。”陆谷夹了一点白嫩嫩的鱼肉,细细看过后没有小刺,这才给孩子吃。 小灵哥儿长大了些,毕竟比昭儿小,又才一岁出头,说话没那么利索,有时陆谷和沈玄青教他还不愿学,不过一旦和吃食有关,记得那叫一个快,就好比鱼,教过一回他就会说也认得是什么东西了。 另一边纪秋月也在给昭儿夹鱼肉,两个奶团子吃饭时只要嘴里或自己的小木碗里有东西,都十分乖巧。 木碗是昭儿打碎了家里好几个碗后,卫兰香去找木匠让给做的,小哥儿俩一人一个,碗虽不贵,可摔多了也是钱,还是木碗好,这不纪秋月带他来镇上住,连木碗也带着。 如今两个孩子多少能吃一点饭菜,陆谷做饭就不常放辣子,清蒸鱼也是为孩子能吃几口。 鱼肉细嫩,入口抿一下都能抿动,比汆的丸子要好些,不过昭儿还是吃了两个肉丸子。 灵均如今依旧是吃乳果为主,因是小双儿,饭量也能小点,而且闹肚子不舒服,只吃了几小口鱼肉,再喂他就扭头避开不吃了,连手里小半个馒头也不啃了,坐在陆谷腿上玩起来,把馒头掰的到处都是。 一低头见儿子糟蹋粮食,陆谷看不下去,从他手里把掰碎的馒头扣出来,说:“行了,不吃给你阿爹。” 沈玄青习以为常,大手伸过来让灵哥儿放在他手心里。 “爹,爹。”小灵哥儿笑起来,把碎成渣子的馒头往亲爹手里搁,他如今会喊阿姆和阿爹了,叫爹时小奶音那叫一个软乎乎,每每听得沈玄青心都像是化了,脸上笑意不断。 “哎,好好,爹吃爹吃。”他乐滋滋接过儿子的碎馒头,被这么喊几声,根本生不出半分嫌弃,乐得什么似的。 陆谷倒也不嫌弃儿子,只是刚才他喝丸子汤时,放下碗后灵哥儿小手那叫一个快,把指头伸进桌上汤碗里,他按住后才不乱动了,孩子手油乎乎的,馒头又碎成那样,干脆还是让沈玄青吃。 “我吃好了,先过去。”沈尧青放下碗,他吃得快,没别的事,还是先上铺子那边把门打开,生意要紧。 “行。”沈玄青说道:“兔子我等下拉过去杀,你不用管。” “嗯。”沈尧青点点头,起身后没有立即离开,弹指在昭儿脑门下轻轻弹了下,就见儿子双手捂住脑门,他一下子就乐了。 “去!”纪秋月烦他老爱招惹儿子,有时还故意惹哭孩子,哄不好还得她来,于是瞪一眼打发道:“快走快走,烦人劲。” 沈尧青被嫌弃,他知道自己手贱,可有时候没事了就想逗逗儿子,这会子被骂,又看见媳妇瞪过来,一副不好惹的模样,摸摸鼻子笑一下麻利开溜了。 下午沈雁他们几个要赶着天黑前回家,于是吃过饭后,陆谷很快洗完碗,就和纪秋月带她到绣坊去卖手帕。 沈玄青到后院用板车拉兔子到肉铺去宰杀剥皮,省得弄脏家里,他没套骡子,自己拉着就走了。 陆谷锁好院门,让乖仔看家,沈雁抱着灵哥儿,他怀里轻快,手中只拿了包着手帕的小布包。 谈好的绣坊在东兴街,晌午这一阵太阳好,也没吹风,路上行人能多些。 货郎挑着担沿街吆喝,街道两旁还有各种摊子,夏时太阳大,秋冬风大,或搭棚或遮大伞,青布大伞挡挡太阳,有的棚子弄得好,还能遮风挡雨。 沈雁来过几次吉兴镇,但不如陆谷和纪秋月熟悉,她久未出来逛过了,瞧见什么都要多看两眼。 比起从前,如今她明显稳重了,见着不认识的东西便轻声问陆谷,并不羞涩窘迫,大大方方的,一路眉欢眼笑,十分高兴。 “阿姆。” 走了一阵,灵哥儿伸出胳膊让陆谷抱,两人便换了手。 路过布庄时沈雁笑着说:“出门时娘给了我钱,让扯些好布回去,她闲了给昭儿和灵哥儿一人做两身新衣裳,留一身好的,过年时穿新衣。” “这有什么难的,从绣坊出来买就是。”纪秋月说道,又开口:“绣坊里也卖布呢,就是比布庄贵些,咱们还是上布庄去看,布匹料子也多,好挑个差不多的。” “嗯。”沈雁点点头。 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