笨山雀被缠住鸟嘴没办法发出叫声,逃跑时翅膀乱动,血流了很多,已经气绝了。 他拎起笨山雀往大竹筐里一塞,心道回去刚好杀了,给乖仔它们吃。 也是因这里离院子不远了,十几年前老猎户和一些同行为挣钱,联起手在山里大肆围猎追捕,将野兽逼退到更深的山里,不然这几只猎物恐怕昨天夜里就被吃了。 比起早上的愁云罩顶,吃饭时陆谷和沈玄青脸上都有了笑意。 太阳还没落下山,回到家的乖仔趴在地上,用两只前爪抱着一大块山雀肉啃,大灰和大黑同样如此,不过没有它懒,那两只都是站着吃。 一缕青烟飘起,陆谷和沈玄青在厨房烧洗澡水。 沈玄青往灶底添柴,说道:“明天歇歇,后天我送你回家。” 陆谷愣一下,没说话只看向他。 他轻叹一声,开口:“山里野兽多,尤其夏天,比往常更爱乱跑,不说虎熊,野猪性情凶猛,还是在家待着好些。” “那我回去了,你吃饭怎么办?”陆谷皱起眉头。 沈玄青笑一下,说:“我又不是什么饭都不会做,从前在山上也没饿死,这你不用操心。” “如今家里已养起兔子,我送你下山后不急着上来,在前山也能打到兔子,费几天功夫,再弄上十对种兔,你在家打草喂养,我上山后就不用再抓这些小东西,俭省出精力,捡着鹿啊羊啊的打,不说鹿了,光一头羊最少也能卖个一两银子,比卖兔子山鸡要多挣钱。” “只打大猎物的话,只要打到就拖下山去卖,就算一个月只卖一头羊,也有一两银子的进账,如此,在山上待的时候也短,估计住几天就能下去,回家后不还是吃你做的饭。” 沈玄青说着,还笑道:“前两年我刚出师,技艺不够纯熟时都能打到羊,不过那是因为运气好,今年上山运气差点,家里又忙,只打到一头黑蹄羊,后头只要我不分心神打别的东西,追着踪迹寻过去,一定能猎到。” 闻言,认真听他说话的陆谷重重点头,对沈玄青的本事他一直都坚信不疑。 “若你下山了,也不用我再操心,大白要在家里看家,我把乖仔带上来,手里有三只猎犬,就更把稳。”沈玄青又说道:“家里地多禽畜也多,阿嫂有身孕,只有娘和大哥料理照顾,每天都有的忙,你回去了能帮忙,我一个月有十几天在家里,分一分活儿,就不会那么累了。” 话都说到这份上,陆谷不得不点头同意,只是和沈玄青在一起待惯了,他心里有点闷,眉头尚未舒展。 见状,沈玄青抓起他的手握紧,笑着说:“你在山下,我肯定得赶着回去。” 这话让陆谷一下子红了耳朵,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一句整话,在这样亲昵旖旎的玩笑话中,终是重展笑颜。 —— 第二天,沈玄青没有外出打猎,院门被野猪撞得有些松动,他左敲右钉拾掇好,又刨木头重新做了个长门闩。 院门其实可以插三道门闩,陆谷那时候太慌张,况且野猪撞得急,只能想到去搬顶门的长树干,没来得及把另外两道门闩插上。 陆谷帮不上这些忙,打了水在院里洗沈玄青换下的衣裳。 他坐在小板凳上搓洗,听着沈玄青刨木头的动静,看向前院的菜地,他一走,沈玄青一个月在山上也住不了几天,不知道菜会不会干死,他想着就和沈玄青说了。 沈玄青开口道:“干了也不打紧,在外面挖些野菜吃就好,再说还有后院的丝瓜和冬瓜,蔓都那么长了,不用管,再有两个月,靠天下雨估计也能结出来几个。” “有些东西不必太过惦记,你回家去了,和娘她们吃好喝好就成,家里种的菜不少,把那些打理好就行了。” 他这么一说,陆谷心中宽解了几分,脸上露出个浅笑,点头道:“嗯,我知道了。” 平静的一天过去,被野猪追赶的极度恐惧在沈玄青回来后有了安心感,只有出门看到地上的痕迹,才能想起当时的惊险。 打包袱时,沈玄青在旁边帮忙,把他所有衣裳都放进去,不打算让他再上来了。 锁好院门,陆谷心中有几分说不上来的感慨,看一眼面前的院落,才转身和沈玄青下山。 —— 听着陆谷在山上的遭遇,卫兰香惊恐地睁大眼睛,嘴里嗬呀、哎呦的直叫唤,末了拍拍胸脯顺心口,说道:“得亏没事,以后啊,可别上去了。” 乖仔在院子里玩蹴鞠球,卫兰香看着它又说:“你和二青常说它聪明,怪道是呢,可真机灵,知道护主,当真是条好狗。” 从前她老觉得给狗吃太多肉实在心疼,这会子一看乖仔毛顺壮实,长得威风,连大野猪都不怕,就觉得肉没白吃,以后也得照这样养才好呢。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