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素丽典雅,没有浓唇艷抹,整个人彷彿被世界洗礼过,染上沧桑和老练,带有和穿衣打扮截然不同的气势。 两人来到苍蓝附近的一家小餐厅,灯光明亮,摆设整齐别緻。 「你就是许凝月?」 「是。阿姨您好。」 许凝月疑惑道:「阿姨你找我是?」 「我这次来,是来道歉的。」 苏靖嘉缓缓将信纸拿出来摊开,赫然就是昨天她扔给赵以阳那封信。 「这封信是阿姨您寄的。」许凝月的声音冷了下来,语气也有些颤抖。 「是,是我三年前托人仿以阳的笔跡寄的。」 「您为什么要这样对他?」 许凝月没有问她为什么这么做,而是问她,为什么要这么对他。 「你知道吗?为什么才几年的时间他就能有今天的成就?明明已经稳妥的人生,他不继续待在外面发展,反而这么快又这么着急的想回国?」苏靖嘉不答反问。 许凝月说不出话,但她隐隐约约能猜到答案。 「是因为你。」 苏靖嘉直直注视着她。 「三年前,公司遭遇另一波衝击,以阳为了处理这件事好几个日夜没有睡觉也没有休息,身体差点被他自己搞坏,他昏倒在家,我赶紧把他送到医院去……之后又接连生了好几场病,几个月来以阳几乎是在医院度过。」 「当时不管我怎么劝他都没消停,把医院当成他的办公室继续工作,彷彿只有这样不停下来放松,他才可以摆脱内心的缠累。我问过他原因……他不肯说,我只好自己查,最后我发现他派人一直注意着苍蓝的动向,我才知道,原来他一直默默的在帮助你。他每日已经十分劳累,还要花时间在你身上,所有我才做了这个决定。」 「你的事,就没有他不知道的。」 听到这里,许凝月已经说不出话了,只剩下眼泪潸潸落下。 所以她问他为什么来苍蓝时,他斩钉截铁地说是因为自己。 她跟他说,自己有喜欢的人时,赵以阳早就心知肚明她的谎言。 她向他哭诉七年多少日夜煎熬,却不知道,她在哭时,他看着她伤痛,看着她悲伤,而在那个时候,他的内心又是什么光景。 大家都以为许凝月是赵以阳的光芒,其实不是的,只有许凝月知道,在这个万千变化的世界,赵以阳才是她的生命、她的方向。 「我不知道他竟然发生这么多事。」 「你不知道的事还多着,未来有机会慢慢问他吧。」 「阿姨,但是这样也不能成为您伤害他的理由,您没有问过他,就替他做这些决定,难道就是正确的吗?」许凝月抹去眼泪,认真地问出这些话,「我记得当时,阿姨您也反对他学画画。」 苏靖嘉正转麵的手微微顿了下,神情还是很有威严,却有带了几分疲惫,「是……我之前曾经强烈阻止过他画画这件事,还有他出国、继承家业也是我不得已要他去做的。」 「但是家里的事业就是这样,他没有选择的权利。」 「但这样子的他会快乐吗?」许凝月的情绪有些激动,不再是那个遇事就能冷静下来分析思考的许凝月。 此刻的她什么也不想管了,她只想知道赵以阳到底经歷了多少这样子的事情。 他会有多痛苦…… 苏靖嘉没有说话,罕见的竟也红了眼眶,「我、我对不起那个孩子,对不起以阳……」 「他过的很不好,是吗?」许凝月哽咽着问道。 见苏靖嘉不语,此刻,许凝月的心早就凉透了。 「所以我才来找你,请你一定要帮帮他。或许在这个世界,他仅存的念想都在你身上了。」 许凝月垂下脸,压住汹涌翻腾的情绪,努力着不让眼泪留下来。 「我知道了。」 许凝月起身就拿起包包,恨不得现在就到赵以阳面前找他。 走到一半时她的脚步停了下来,想到了什么,回头走到苏靖嘉身前,诚恳地说: 「阿姨,不管怎么样,我还是希望您能跟他道歉,他毕竟……还是您的儿子啊。」 苏靖嘉深深呼了口气,目送许凝月再次离开的背影,思绪随着惆悵拉开。 多少年的执着,多少年的狠心,终究……还是到了需要放手的那一天。 经年累月的结,一瞬间被剪开来,赤裸却沁凉。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