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就是跨江大桥了,只要越过跨江大桥,他们就能回到南岸。 可是现在,滨江路上所有车子都停了下来,短短几分钟的功夫,他们身后也排起了长龙。陆陆续续的有人从车上下来,直接站在车道上向前眺望。仔细看去,每个人的脸上都没有堵车带来的焦急,反而闲适又快乐。 这是怎么回事? 恰巧,有一名穿着制服的交警从他们车旁走过,沈家的司机降下车窗,拦下交警:“警察同志,麻烦问一下,前面为什么交通管制啊?这条大桥不准过了吗?” “听你们的口音,是外地来的吧?”交警乐呵呵地说,“今天可是跨年夜,一会儿这座桥上会放烟花,你们有眼福了!” “放烟花?”司机追问,“要放多久啊?” “十几分钟吧。”交警看了一眼表,“快开始了,别着急。” 其实司机哪是在为看烟花着急啊,他知道车里的姑奶奶脾气有多大,这么莫名其妙的停车,以她的脾气,肯定要炸了! 果不其然,在交警离开后,邓虹立刻发作:“看烟花?看什么烟花?我要回家洗澡!” 她看不上陆家的一切,自然觉得陆家的桌椅板凳都不干净,迫不及待想回去好好做个深度清洁,最好再来个肌肤spa。至于桥上的烟花又有什么可看的,日本的花火大会她每次都坐vip席,早就看腻了。 邓虹要求司机倒车离开,可这么一转眼的功夫,他们身后也陆陆续续停了很多辆车,整条滨江路化身超大号停车场,这时想走,根本走不了了! 司机们都停下了车,不顾深夜严寒,车上的乘客们裹着羽绒服下了车,等待几分钟后的烟花表演。 唯有邓虹满脸不快,眼神郁郁。 沈雨泽并不理她,他眺望着远处的跨江大桥,思绪已经不知道飘到了哪里。 他走之后,平平肯定要生好一阵子闷气吧?天知道他今天在陆家门口道别时,有多想亲亲他,可是在陆爸爸陆妈妈面前,他什么都不能做,只能压抑住离别的伤感,轻轻抱了抱平平。 他甚至不敢用太大力气,怕抱疼了他。 若是可以的话,他真想把陆平一起带走啊。但是他不能这么做。 沈家是一滩污泥,每个接近的人都会不由自主地被拖下泥潭。可是陆平不一样,他简单又纯粹,他是沈雨泽十八年人生里唯一的一道光。他不能这么自私,把他的平平带到那样的环境里。 这次沈雨泽回去,要把自己身上的污泥全部洗净,只有这样,他才能安心回到陆平身边。 陆平,陆平……他的平平。 他现在应该很生气吧,还是伤心多些呢? 他有打开那个机关盒子,看到自己留给他的那块橡皮吗? 他看到后,会有什么反应呢,是破涕为笑,还是更加难过呢? 平平,他的平平。 “——沈雨泽!” 隐隐约约的,一道本不该出现的声音突然出现。 刚听到那个声音时,沈雨泽以为自己因为太过思念,所以出现了幻听,可是当那道熟悉的声音一遍又一遍地呼唤着他的名字,一点又一点的靠近时,沈雨泽意识到这并不是他的幻想。 他瞳孔猛缩,想都未想推开车门下车。 凛冽的夜风夹杂着澎湃的水汽迎面而来,打散了车内的暖意。那一道道呼唤盛着夜风而来,沈雨泽迈步向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奔去。 他与一辆辆车错步而行,与一个个人擦肩而过,当所有人都翘首向着跨江大桥的方向远眺时,沈雨泽却逆着人流,奔向了另一个方向。 他记不得自己走过了多少车,路过了多少人,终于,终于,终于……他在阑珊灯火下,寻找到了那个牵动他心的身影。 男孩立在车流之中,勉力扶着一辆自行车。他的膝盖上、身上都灰扑扑的,手腕和脸颊也蹭破了,还带着血丝;可是,男孩仿佛意识不到那些伤口有多疼似得,在看到沈雨泽的那一刻,脸上立刻扬起一个灿烂的笑容。 看到那个笑容,沈雨泽心里揪成一团,立刻冲上来扶住了他。 陆平一路上风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