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子道:“不晓得大夫人去哪了, 只晓得街上乱起来了, 咱们这条街上都有人家进了衙门的人,像是也抄家了……” 抄家?几个女郎面面相觑,明娇懵道:“旁人抄家……同我们有什么关系?我们现下不能去瞧瞧爹爹和表哥吗?” 明月定了定神,狠狠地搓了两下手,拿起一旁的手炉, 道:“怎么没关系?外边都抄家呢, 咱家的人出去撞上了怎么办啊?” 且难保有人不会趁机浑水摸鱼, 到那时打劫都是小事了。 见两个妹妹还懵着, 明月喝了口热茶,忽然起身去了床头,把那个袖箭带上了。 明月在屋里来回走了几圈,想着谢氏以往是如何约束府中人的,定了定神,便吩咐道:“家里采买的都不要出去了,大门二门都锁了,留个侧门吧,非必要勿进出了,都留在自个的院子里。” 这抄家怕是动了大阵仗,前边跟着出事了,不然谢氏何故如此慌乱。 翡翠连忙便去传消息了,明月回头,又同两个妹妹安抚道:“虽同咱们府上没关系,但是打打杀杀地撞见了也不好,你们也是,今个都跟着我,莫回院子里了。” 两个妹妹都连连点头。 几人没去惊扰老夫人,明月头次撑这样的大场面,不由又问起二房几人。 明淑便道:“爹娘都去我外祖家了,该是没事的……我哥跟着表哥,也不晓得如何了。”明淑想着,也有些担心起自己的哥哥了。 明月突然又想起在府上借居的吴氏同吴玉莹,叫人去问候了,嘱咐了院子里的人无事莫要出来。 这样吩咐一圈,几人便缩在屋里围着火炉子烤火。 明月放了两个地瓜上去烤着,心里一点也安定不下来。 怎么出事了,出什么事了? 明月干脆叫来翡翠,问道:“长丰园里都搬完了吗?” 翡翠又叫人去问了,这才能答道:“谢公子是搬走了,不晓得有没有留人下来。” 明月心里慌得厉害,就想晓得现下谢琅玉如何了,可她是屋里最大的一个,也不敢慌到脸上来,便道:“找个人去那园子里问问,看看外边到底是什么状况。” 翡翠连忙便遣人去问了,几人坐在屋里搓手等消息,忽然听见不远处传来一声巨响,几人都吓了一跳,丫鬟们一时都聚在了一齐。 这声音怎么这样大?这是在做甚?明月连忙叫人去看,翡翠今个真是忙得脚不沾地,急急地便去了,回来道:“是对街的,关着门不让进去搜,门都叫人拿柱子撞塌了!” 多少年了,苏州平和的很,莫说撞门了,犯案的都少有,忽然这样大的阵仗,不晓得是抄了多少人家。 明月心里惶惶的,不由细细地听着,还真能听见街上隐隐约约传来摔打的声音。 这条街可都是官老爷的宅子,向来是最安静的,走卒都注意着不往这边来的? 明月一下反应过来,晓得事态严重了,连忙带着几个妹妹去了老夫人的院子。 老夫人早听见动静了,现下已经穿好了衣裳,坐在榻边揣着手,很沉得住气。 丫鬟们端了小凳,在榻边点了炉子,几个姐妹便围着老夫人坐下了。 老夫人叫丫鬟给几个姑娘拿果子吃,见几人都脸色不好看,不由道:“瞧你们吓得,抄家就抄家,同我们家有甚关系?我们家清清白白的,只有那做了亏心事的人家才要慌呢。” 话是这样讲,不说闺阁女子,就是那郎君,从没见过这个阵仗,隐约听着喊打喊杀的,哪里能不害怕。 明月她背都挺不直了,一个果子捏在手里,愣是捏出来满手油,道:“舅母现下出去,不晓得是做甚了。” 谢琅玉的伤不晓得如何了,又怕谢氏也受伤……明月简直坐立难安。 老夫人一眼就瞧出她心里想得什么,好笑道:“你舅母还有心思传话,那就是没什么大事,那婆子讲话也不清楚,你倒是该想想她为甚要同你传话……” 明月一愣,有些反应过来了,嘴里还是道:“叫我管好府上,免得下人们胡乱出去叫人冲撞了。” 老夫人叹了口气,道:“乘风都受伤了,你难道不先备个大夫吗?院子里也收拾出来,万一她是要叫人到府上来养伤呢。也不必担忧她,我问过门房了,带了会武的家丁,去衙门里了,在那地界,谁敢动她?” 明月恍然大悟,这才放下心,连连点头,叫了翡翠去收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