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显得极其落后,可若单说贵州,这里却最为富华,为叛军、官军必争之地。 许多年后,贵阳军民还会在闲话中追忆,天启元年时皇帝率军亲征,于贵阳城中主持大局的往事。 “陛下有谕——”高台之上,乾清宫管事牌子王朝辅,一步跨出,高声宣读。 话音及地,下阶诸镇官军、百姓,尽皆伏跪,以待天子谕旨。 见惯了大场面的王朝辅,也是头一回见到这等场面,心中震惊,清了清嗓子,用尽量高的话音道: “朕自御极以来,日夕冰兢,守我祖宗之法,遵承皇考诏命,图维政理。对诸土司乱行,一忍再忍。” “今、诸土司屡犯国法,乱犯川、贵各省,损失甚多。” “奢崇明反,重庆孤危,深为可虑,遂决意亲征,以求速定战乱,维护民生。” “重庆、南川、西川、贵阳数战,兵士用命,将校奋勇,大获全胜!” “此番平西南,所赖内外臣工协力同心、奉公守职。我郡国羽林之材,随朕东征西讨,功不可泯。” “会勘已明,鲁钦、朱燮元、候良柱、王三善、秦良玉、张令等,文武同心,皆为栋梁之才。” “今中外多事,朝廷用人方急,事后验功,此征有功之文臣、武将,必赏,必升!量材而任!” “兹布告天下,昭示四夷,明予非得已之心,识予不敢赦之意。毋越厥志而干显罚,各守分义以享太平。“ 言罢,众人纷纷山呼。 “皇上万岁、万万岁!” “大明万胜!!” 朱由校脸上逐渐露出笑容,腰间挎着帝王剑,站在高台之上,威严道: “我大明、仁恩浩荡,恭顺者无困不援;义武奋扬,跳梁者,虽强必戮。” “将朕这些话,刻于石碑之上,警示宵小,威慑四夷!” “遵旨!”众人齐声喝道。 不待多时,一批囚犯被带到高台面前,明军警卫四周,皆是虎目精光,对这些土酋充满蔑视、警惕。 西南总督鲁钦,双手交奉尚方宝剑,上前一步,垂头道:“臣受陛下信任,总督西南各省军务。幸不辱命,勘定西南,大获全胜!” 朱由校扫了一眼,接回宝剑,没有说话。 这时,鲁钦起身,面相一众军民,高声道: “安邦彦、斩!” “安效良,及诸土司张世臣、安邦俊、安若山、陈奇愚、陈万典等三十二家,皆于贵阳斩首,传首川、贵,以儆效尤!” 话音落地,安邦彦被推上前来。 时至今日,安邦彦也知自己此前多方谋划,不过只是竹篮打水、一场空罢了。 他将今晨明军强行塞到嘴里的麻药吐出一口,异常平静,倒是安效良,嘴中麻布被取出后,破口而出几句土话。 “他说什么?” 朱由校冷冷地质问,王朝辅少见这般龙兴,也对皇帝重视西南而啧啧称奇。 众人静默等待片刻,朱由校走到安效良面前,居高临下地望着他,冷冷一笑。 “给朕绞了他的舌头,聒噪!” 随后,朱由校径直走回几步,下令道: “斩!” 一声令下,众大汉将军二传为四、四传为八,而后十六、三十二人,接次连声吆喝,声浪一浪高过一浪。 “斩!” “斩——” 声震贵阳全城,随之而来的,便是无数随征将校的山呼,及战鼓、礼乐之声,还有百姓的呼喊、痛骂,响彻整个贵阳的天地。 安邦彦被一刀斩掉了头颅,可能他至死都还在后悔,为什么娶了这样一个蠢婆娘。 安效良本也是一刀的事儿,可却因为多说了一句明军都没听懂的话,活活遭罪,被先绞了舌头。 至于其余众土司,有与安邦彦一样,平静如水的,也有疯狂挣扎想求饶命的。 无论怎样,喧嚣渐散,血腥渐消,就连军民百姓也都各自回家、归营。 夕阳落下,白日时的慷慨激昂消失不见,贵阳城中竖起的石碑,却仍旧伫立于此。 碑上刻着一行小字。 “天启元年九月,皇帝亲征,斩安邦彦及乱西南土司三十三家于此。” ...... 平定奢崇明、奢社辉之后,四川、贵州的局势也被重新洗牌。 四川巡抚徐可求之死,后已勘明,把总马洪无罪,保仓有功,升任重庆千总。 徐可求之死,还牵连到了党争。 因其为东林党人,这一死,朝中即引起轩然大波,在朱由校亲征期间,无数奏本送至营内,都说要严惩马洪。 此前,朱由校一概不理。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