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回京师。” “大理寺少卿韩敬奏言: 当日熊廷弼出关,陛下亲赐尚方宝剑,麒麟锦服,对其百般信任,袒护。 顷辽事告急,奴酋过河,广宁二十万军民即陷,而熊廷弼擅弃沈阳,于辽阳龟缩不出,畏战不前。 使人心摇动,三军俱奔,谁还肯战? 广宁参议王化贞,忠勇可加,血战虏酋,却横遭猜疑,功亦获罪。此例一开,山海以外再无肯守之人,社稷危殆! 昔杨镐萨尔浒之罪,今熊廷弼胜似彼罪。陛下仍要纵容、包庇吗?” 看过这份奏疏,刘侨已是大汗淋漓。 斗大的汗珠不断从他额头滑落,不知怎的,他的手亦在阵阵抖动,良久,方才灵光一闪,颤声道: “陛下哪里说过要宽熊廷弼了?” “陛下明明只是说,不能放纵王化贞、张鹤鸣结党营私,暗通建虏之罪!” 刘侨将奏疏摔到地上,似是胸有无尽怒火。 “大理寺少卿韩敬无中生有、暗度陈仓,为逆贼王化贞请命。臣亦疑之私通建虏,请陛下放驾贴,捉他到诏狱审问!” 朱由校微垂眼睫,抬首轻轻按着额头,道: “这一堆奏疏,尽是类似的话,朕再问你,这些都在私通建虏吗?” 皇帝这样一问,刘侨心中更加紧张,还以为自己会错了意。 难道…皇帝要保王化贞,罪熊廷弼? 心下这般想着,刘侨只觉身后一阵发凉,干脆一条道走到黑,因为此时改口,无疑于找死。 于是,他下定决心道: “回皇上,北镇抚司查到,韩敬与王化贞素有往来,此时上奏请命,必有私心。余的奏疏该是直谏铮臣,臣不敢妄加猜测。” 听了这话,朱由校心中松了口气。 本来朱他对刘侨有些失望,今日就是借机考验,刘侨到底是不是真的要办东林。 这个刘侨,莫非是突然开了窍,脑袋灵光起来了? 其实,朱由校的意思和他说的差不多。 韩敬倒了八辈子血霉,就是朱由校随手抽出来的。 其余那些,没有一百也有几十,全都当通虏罪处置了,岂不是向世人明说,这大明朝廷已被建虏透成了筛子? 况且,通虏是大罪,一例诛三族,余者至少也要判处诛三族,几十个三族诛下来,要死多少人。 诛一个张鹤鸣,百姓拍掌叫好,可要是诛得多了,朝野都会动荡,现在的大明还经不起这样的折腾。 “你还在这里干什么?”想到这里,朱由校打了个哈欠,忽地转头问: “王化贞明日就要到京了,与那韩敬一同处置,北镇抚司的事,你要多上心。” 刘侨先是一愣,然后如蒙大赦,揖身道: “臣明白,臣告退!” 第八十七章:臣愿再战 一连几日,京师都是阵阵雷鸣,细雨连绵。 番子们在菜市口处斩了前兵部尚书张鹤鸣府上近三百人,血流成河,翻滚的脑袋让少女、孩子们好奇又害怕。 但也就仅仅而已,朝廷对张家会有这样的处置,没有人觉得太过残忍。 甚至有些人觉得这般处置,对这样的国贼来说,实在太轻。 无论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还是真正唾弃张鹤鸣的,在这几日间,一有闲暇空当,这都是闲谈之资。 天启元年六月初的某天,京师如前几日一样,落下稀薄的雨雾,湿润的泥土散发着馥郁的草木香。 上空的天气,正呈现出一种晦暗且引人不安的淡黄色。 鼓楼附近,是京师最为繁华之处,人来人往,路边许多茶馆、酒肆也有百姓在争论。 再过几日,就是人人皆知的“洗晒节”。 六月,是太阳一年中最为炙热的时候。 每逢此时,京师各部院、衙门的官员们,都会将尘封在暗室中的档案、卷籍、实录、御制文案等,摆放在官家庭院中通风、晾晒。 长此以往,民间也都争相效仿。 一来二去,时间久了,六月初的几天里,就渐渐形成了这个所谓的“洗晒节”。 只可惜近来天公不作美,气候潮湿。 “近日也不知是怎么了,一连几天下来,都是稀稀拉拉地下着小雨,我家婆娘闲着无事,老是叨唠。” “这不,逼着我出来喝酒解解烦。”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