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奕清楚,那是因为前前后后,一共进行三次手术。 第一次是因为赛前高强度训练受伤,第二次是在比赛中误食兴奋剂,药物冲突导致肌体受损。 那第三次—— 是因为什么? 人身体的任何一个部位,都不可能在经受一而再、再而三的重度创伤后复原,即使顾家拥有最雄厚的医疗资源,最先进的医学设备,最精湛的医生,也不例外。 指尖抚摸过那块皮肤。 感受伤口缝合过的地方,凹凸不平,像是饱经摧残。 程奕垂眸敛神。 两人唇挨着唇,但他中止在那,没继续亲下去。 …… 是在心疼。 顾亦徐抵住收起腿的冲动,停下得太过突兀,不由问:“……怎么了?” 他问疼不疼。 亦徐怔愣一下,随即失笑:“这都多少年了,怎么还会疼。” “之前医生告诉我,如果想要美观,可以考虑祛疤,但是……”她说到一半,程奕的手还停留在那,脸慢慢烧了起来,“我觉得不太好意思。” 未说出口的话,他却明白—— 手术是为了治疗,如非不要,她不愿意像个被待宰的小白鼠一样,躺在冷冰冰的手术台上…… “没关系。”程奕安抚道:“以后只给我看。” 顾亦徐胳膊慢慢揽紧,脸埋在他颈窝。 不吭声。 程奕仿佛在展现某种彬彬有礼的绅士风度,郑重又虚伪,存心逗她:“好不好?” “……” “别不说话。” 程奕去亲她的耳后,低声催促:“我在等你回答。” 痒,很痒。 顾亦徐缩起脖子,头埋得更深,躲避开落下耳后羽毛似划过的轻吻,却又无异于把自己送到离嘴边更近的位置。 “给不给,嗯?” “亦徐。” 他叫她的名字,语气意味深长:“我想看。” 半响,怀里那人面色薄红,微不可闻地嗯了声。 · · 程奕获得许可,但顾亦徐有个前提,得回房间去。 程奕拒绝了。 “还没下雪。”他说:“再等等。” 亦徐只好再等等。 她满心欣赏雪景,此刻却成了种煎熬。 他细看了会儿,仿佛像是在欣赏某件艺术品,可伤口纵横,并无一丝一毫美感。 顷刻间,程奕俯身,去亲吻那处伤疤。 也许是十几分钟,也许是十几个小时,她已然分不清晨昏—— 直到某一刻。 “湿了。” 闻言,亦徐人都懵了。 他还问,怎么一碰就—— 怔愣良久,好不容易回过神来,再开口时,语气带上几分哀求:“……别说这种话。” 程奕低笑,越发觉得她可爱,应允:“行。” 情动至此,气氛恰到好处。 桌子被搬到一侧,程奕瞥一眼正在无声播放视频的电脑,“还看吗?” 顾亦徐心想都这样了,还看什么? “我已经复习得很好了。” 程奕知道她的进度,这次提前做足了准备,没有以往期末那样拖延,所以还好。 既然如此,那便顺其自然。 · · 他们所在的公寓位于深云湾地理位置的最前沿,是小区内观光风景最佳的高层公寓,客厅采用全景落地窗,环幕一百八十度,入眼一侧是沿岸江景,另一侧是公园的蔚然森林。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