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的?” 只见食堂四周的墙壁上,整齐贴着数张白纸。那上头,或是写着“一粥一饭,当思来处不易;半丝半缕,恒念物力维艰”等话,或是画着枯瘦老农耕田时汗如雨下之类的场面,叫人瞧了心中一凛。2 提起这个,孟桑有些无奈,好气又好笑道:“我也不知拿这些监生怎么办才好,方才用了这么个法子。” “如今食堂、百味食肆定期推出新吃食,直把这些监生的嘴巴都养刁,竟然开始浪费吃食了。每日早晚,潲水桶都会装得满满当当,里头全是被他们倒掉的剩饭剩菜。” 孟桑面露心疼之色:“虽然食堂这边是无偿供应吃食,而百味食肆是做生意的,但瞧着那些被倒掉的饭菜,我也有些于心不忍。便想着,往墙上贴些标语或字画,看看是否能潜移默化地让监生少浪费。”3 “百味食肆开门做生意,他们花银钱买吃食,自然不好说什么。食堂这边,我已经让负责打饭的杂役问过监生所需的量,再给他们盛。” 虽说只是一些简单法子,不一定会起多大作用,但这些事做比不做要好。 至于成效,就再看吧。 一旁默默吃饭的叶柏抬起头,乖巧道:“桑桑,阿柏从来不浪费的,就算是鸡蛋也会吃完的。” 孟桑乐了,顺着小郎君的意思夸他:“是,阿柏最好了。” 叶柏得到阿姐的夸奖,那嘴巴就差咧到耳朵边,却还要死命强忍着,维持他翩翩小君子的风度,继续低头啃鸡腿。 孟桑莞尔,继续与谢青章边说边谈。提起朝中再度兴起的“承包制与捉钱之争”时,她脑海中忽然蹦出一个想法来。 后世不是都有家长会、家长开放日嘛! 国子监说到底也是学府,如何就不能邀请监生的耶娘或者翁婆来监中,看一看自家少年郎起居学习之所,顺带尝一尝食堂和百味食肆的吃食呢? 孟桑惯常是个行动力强的人,心中萌生出想法,便不会藏着掖着,索性直接与谢青章说了,并且解释了一番何为家长会和开放日。 谢青章起初有些不解,听孟桑讲完这两者的概念之后,便生出许多兴趣,又往深里问了许多细处。 见此,孟桑自然是知无不言,尽力将自己脑海中还记得的东西都给扒拉出来,悉数告知谢青章,好方便对方回去与其他人商议。 听罢,谢青章若有所思地点头:“确实是个有意思的想法。暂且不论开放日,就说那……家长会?嗯,便能带来许多好处,一则督促监生用心学业,二则让监生的双亲知晓自家郎君的课业情况,三则也便利监官、学官做事。” “近些日子忙碌于业成考,确实不适合办这事。我回去与沈祭酒、卢司业、各学博士商议一番,看看能否将它放到岁考之后。” 孟桑到真没想这么多,见谢青章觉得这事有诸多益处,她自己也很欢喜能帮上些小忙。 一直静静听着的叶柏忽然开口:“我自小被阿翁带在身边,课业上的事皆由他过问。若是到时候真有那什么家长会,只怕阿翁会亲自过来。” 他压低了声音:“桑桑,这些字画你记得收。” 孟桑晓得他话里意思,笑着点头:“放心,我晓得。” 一旁的谢青章夹起一只红烧蹄髈,一边慢条斯理地啃着,一边听孟桑姐弟二人说话。 他扫见匆匆从食堂大门走进来监生、来来回回跑动的阍人,心中了然。 明日十五,是百官朝参之日,也是百味食肆推出烫干丝的日子。 看来那些因被自家少年郎诓骗、愤而数日不来国子监的官员,终究没忍住,派仆役来寻监生们传话了。 谢青章眼底闪过一丝笑意,继续去啃香糯可口、胶质满满的蹄髈去了。 翌日,果然不出谢青章所料,田肃等监生又开始早起帮自家阿耶、阿翁买吃食。 像是屁股上的伤好了一半的薛恒,因着能护住他的薛母未曾归京,也得咬牙早起,帮薛父买烫干丝和鸡蛋灌饼,怎一个惨字得了! 谢青章虽然无缘得见国子监偏门、后门处的热闹场景,但好歹能一观待漏院、朝殿里的暗流涌动。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