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知道我为什么下意识总要笑了吗?”凤隐缓缓睁眼,拉过沈墟握拳的手,一根一根掰开骨节泛白的手指,再将自己的手插/入那些指缝,十指相扣,一点点握紧,填满,直到严丝合缝。 沈墟做不出什么像样的反应,只能任其施为。凤隐的手很凉,语气也凉。 “本尊小时候是个小废物,除了一张脸长得好看,一无是处。圣姑很不满意,因为哪怕是当个漂亮傀儡,本尊也不够格。成天臭着一张脸的傀儡,没人看得顺眼。” “后来经过一点点训练,我就变得爱笑了。” “几乎是无时无刻不在笑了。” “这是让一个傀儡听话并臣服的第一步。” “如今我已养成习惯,越是承受不住,笑得越灿烂。” “心中越是在琢磨些见不得人的阴暗念头,笑得也越灿烂。” 沈墟不耐地动了动,指甲像羽毛,轻轻刮擦凤隐手背上盘蛇般凸起的青筋。 凤隐似乎很喜欢沈墟的手,把玩来把玩去,从指尖到掌心细纹,每一个角落都悉心照顾,来来回回也不觉得腻,他的语气听来就像是玩手时附赠的闲聊:“傀儡有一天也会失控,为了让它不至于觉得自己是独一无二不可替代的,还要安排另一个更听话的傀儡,来与他争宠夺权。” 沈墟在心中猜测,凤隐说的另一个傀儡,应该是秦尘绝。 “哼,不过替代品终究是替代品。”凤隐冷笑,“一条狗的野心要是太大了,他的主人会先一步宰了他。” “所以你若以为这里面有那种传统的母慈子孝骨肉亲情,那就错得离谱。”凤隐像是倦了,一扭头,将脸埋进沈墟腹间,瓮声道,“有的只有利用与猜忌,制衡与戒备,党同伐异与明争暗斗。” 他如自言自语般说了一通,转眼沉沉睡去,像一个三天三夜未合过眼的旅人终于找到了安全的休憩地。 隔着薄薄衣料,沈墟感觉到对方鼻息间有规律喷洒出的潮湿热气,他缓缓抬手,瞄准了凤隐莹白修长的后颈,落下时,却轻轻抚在了那微微隆起的仿佛毫不设防的背脊。 他一下一下抚着那背。 就像抚摸着昔日沉睡的“踏雪”。 他没忘记杀死踏雪的就是凤隐的母亲。 他也根本不信凤隐让他等一等的鬼话。 他想做的事,从来没人能够真正阻止他。 ==== 奈何宫的地宫很大,除了没人,吃穿用度一应俱全,为了不让沈墟养伤时感到无聊,凤隐甚至搜罗来许多奇珍异宝,什么苗疆偃师做的会走会动的木头小人,野兽腿骨做的骨笛,精巧的饮水鸟,无论如何也解不开的梅花锁,到后来,他直接拎来了一只狐狸。 一只活的狐狸。 还有点似曾相识? 沈墟一动不动地坐着,面无表情,跟狐狸大眼瞪小眼,迟疑出声:“它……” 狐狸葡萄般黑亮的小眼睛充满了期盼,像是在说:是我是我是我呀。 沈墟鼻子一皱,上半身战术性后仰:“它会咬人吗?” 狐狸耳朵瞬间耷拉下来了,“咪”的一声,显然是失望了。 凤隐心里幸灾乐祸,你心心念念惦记着的前主子根本不认识你咯,刚想开口对狐狸输出一阵冷嘲热讽—— “是你啊!”沈墟瞬间就通过熟悉的咪咪撒娇声想起了当日清净崖上那条狐,伸手抱过来,举在半空中上下打量,语气新奇,“原来你长这个样子啊。” 那时他失M.daOJuhuiSHoU.CoM